笔墨归零

标题党的作为，在于适应快餐化消费环境，以期一句半句话，抓住消费者的眼球了事，只要抓住了就了事，并不注重其实实在在的内容。这样的行为，如今各种媒体都在这么干。见多了，就觉得很要命，弄出点东西来，没人看，当然没有价值，但看的人很多，却没有什么干货，同样没有价值。比如有人在论坛里弄个题目：这篇文章不看是要死人的。点进去了，一看，内容是：不看也没什么，且死不了呢。作者赚了几万点击，并且让读者骂一番，早点死死去。

笔墨等于零的说法，是吴冠中先生提出来的，算口号呢，还是理念？总之光看标题，当然吸引人，可以引起很大的争议。我相信吴先生也不能免俗，有引起争议的愿望。毕竟是活在这个时代的人，难免有这个时代的人特色，我就不说是毛病了。引起争议了，他又解释一番，说是脱离了具体画面的笔墨等于零。我觉得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让人觉得糊涂且乏味。我记得吴先生有幅书不书画不画的作品，就写这几个字，笔墨等于零，见于他的文集《画眼》，从理论的逻辑关系上讲，笔墨等于零很站不住脚，特别是看了他的自我解说，没有令人觉得能自圆其说。讨巧也没有讨得好。可见，有时候，虽是大画家，文学修辞上也未必好。

《画眼》基本是一文一画，对画画背后的生活经历，加以阐述，这个很好，基本我觉得很不错。但对于笔墨等于零这说法，他的补充，弄得不是很好。本是个很超脱的说法啊。不脱离具体的画面的笔墨，也是可以等于零的。这笔墨，可以是指技法，也可以是指布局谋篇，好的作品，通常是油然而生，与平常的技法积累，训练，思考，仿佛没有什么关系。笔墨等于零。这是因为那些技法的积累，训练，普通人也做得到，难的是落笔之时，有那么一种总是第一次画画的感觉，那些基本的东西，仿佛根本就忘了，好象也没有什么用，笔墨等于零。（郑板桥云：画到生时是熟时。）

记得那次见常老先生，就是雅博上的浣成先生，说过的一个事情，在一个杂技团里，地位最高的是那个小丑，小丑的表演，能于技法之外，自然而然的举重若轻，玩出另一种轻松的境界来，是不是意味着对他们而言，技法等于零？也是，也不是。只有先不是了，才有后来的是。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是一种内在的境界，而不可以简单的分开来说。

吴先生意识到这个了，但迫于人们的追问，还是作了一个免强的解释，真不如不解释。

当你创作中，一直在考虑用什么技法，基本上，你的作品都是死的。笔墨等于零，是作出一幅好作品后的观感，原来，技法，只是一个看上去可有可无的背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