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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大岳,连峰去天,枯松倒挂,飞湍瀑流,砅崖转石,日出寒山,江流宿雾……观画家黎日晁之山水画近作,但觉其间意象深远之气势磅礴,气韵苍茫耳。驻足寒空千嶂、郁郁层峦中,莫不察“浑厚之意,华滋之气,段落高逸”(清·王原祁《麓台画跋》)耶。
夫山水画者,皆痴坐山阿水滨之中,妙悟岩壑林泉之美,循俯仰自得之精神吟赏宇宙万物,游乐于造化韵律中也。黎君遥序郭熙、李唐、原济、龚贤,近取宾虹、可染诸山水画风,更萧散繁滋宋元山水,体味个中浑厚华滋、博大深远之画意,终陶铸其苍茫朴茂山水画风之同时,更陶冶其深沉豁达之气度襟胸耳。正如清·金缨于《格言联璧·持躬》所云:“心志要苦,意趣要乐,气度要宏,言动要谨。”
山水画之创作高境者,无以绘山川之美为指归,而以写“天人之合”中涵概之宇宙及人文精神为追求。晁游历大江南北,寄情山水,醉心其间,胸罗海岳,写天地之运化,抒沧桑之情怀,笔下万象生生不穷矣。略观之,积山万状,负气争高。含霞饮景,参差代雄。凌跨长陇,前后相属。带天有匝,横地无穷。此皆常之常者焉也。然深味之,不纯乎山,不纯乎陇,不纯乎岳,不纯乎峦,不纯乎峰,乃其蒙养笔墨,观历造化,感味人生,籍手中之笔,将雄浑博大之精神体验回荡于笔墨顿挫之内、潜移于形制幻变之中也。
唐·王维曾于其画论之《山水论》中写道:“凡画山水,意在笔先。丈山尺树,寸马分人,远人无目,远树无枝。远山无石,隐隐如眉;远水无波,高与云齐……”晁于静观默察自然造化之余,又极重师法传统。早年,其进修于广州美术学院山水画研究生班之时,眼研手摹历代山水名画,一丝不苟,磨砺山水画之成法技巧,又能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于咫尺之图,写千里之景。东西南北,宛尔目前,春夏秋冬,生于笔下也。晁写山川,千岩竞秀,万壑争流,日落川阔,烟生山浮;晁写群岳,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千百成峰;晁写野原,野旷岸净,天高月明,星垂平野,杳杳天低;晁写江河,急湍甚箭,猛浪若奔,百川东来,野渡无人;晁写溪泉,自清年长,无声细流,在山泉清,映霞溪澈。无不充溢其于山川、宇宙元气生命弦管之重奏轻弹。其中,作为旋律所萦绕之大象之象、强浑之气,迂回迟凝之生命律动之中,顿挫于笔墨节律之平缓中矣。
余曾写得词一首,感之曰:
忆秦娥·观日晁画作
山峦涌,
沉沉大岳长霞动。
长霞动,
云来纸上,
似诗如涌。
神州古物风流颂,
墨习峰窟汉唐宋。
汉唐宋,
艺山进拓,
笔杆潮弄。
“海以合流为大,君子以博识为弘。”(《三国志·蜀书·秦宓传》)黎君日晁深悟专精与博学之理,治画之道,莫不以专精技法磨练,博学诗、书、印诸“画外功夫”,而成就其业欤?晁于锤炼绘画技巧语汇之同时,博通古今、东西文化,铸炼胸中蒙养。苦瓜和尚于其画跋中题道:“写画一道,须知有蒙养。蒙者因太古无法,养者因太朴不散。不散所养者无法而蒙也。未曾受墨,先思其蒙,既而操笔,复审其养,思其蒙而审其养,自能开蒙而全古,自能尽变而无法,自归于蒙养之道矣。”黎君善于归纳吸取前人之成就,默耘观道,食古而化,又能持澄明质朴之心境,托迹神思,臆畅理融,阅而章,撰而文,寄怀天地之间。更选取自中国哲学思想入手,取法于其中深远广大之人文精神,从老、庄诸如与艺术较多关联之哲学流派及古文学入手,静观默察外物与自身,再籍笔墨气韵交织成一豁达博大,浑厚华滋之山水新境耳。
“或寄以骋纵横之志,或托以散郁结之怀。虽致贵不能抑其高,虽妙算不能量其力”(唐·张怀瑾《书议》)画家黎日晁沉溺于山水艺术之无穷魅力,并籍其三十余年之执着追求、借其独有之灵性质朴,甘苦守乐,日餐风露,夜续长耕。艺徒上之特立独行,专注凝炼令其于艺事之路一如既往,乐此不疲,“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周易》)。其寄情山水,澄怀观道;其远离尘喧,矢志难改。
甲申岁仲春撰于广州画院
作者:卜绍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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