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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出生的蔡锦,画画一直是她生命中安静的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在她看来,除了画画,并没有其他她更愿意去从事的“工作”了。1986年安徽师范大学艺术系毕业后蔡锦在一所中学里当了几年老师之后,决绝的离开了这份安稳的工作,来到中央美院进修,那年她24岁,也许当时的她并不很清楚这样的一个决定对自己的将来有着怎样的转变,她一直是那样一个人:随性的,安静的,只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了,并没有什么太强的目的性。两年的进修生活蔡锦过的有些辛苦,要自己赚取学费和生活费,还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去,但是这两年的生活对蔡锦来说又是相当不一样且快乐的,美院的教学丰富开阔了她的眼界,让她迅速的成长起来,艺术风格也在这不断的学习中修正和慢慢建立起来了。
1990年蔡锦回老家的时候,碰到了后来她一直为之倾倒和专注的题材——芭蕉树。院子里,乱草中的一蓬枯萎破败的芭蕉树用它独有的生命力吸引了蔡锦,蔡锦一下子被震撼住了,仿佛长久以来一直在追求的感觉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她拼命的想抓住这种感觉,她用相机拍下了这些残枝落叶,而“美人蕉”系列作品的出现,也从那一刻开始变得水到渠成起来。就是这样的感触和吸引,也让后来的蔡锦在面对画布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开始了对芭蕉树第一笔的描绘,细细的经络呈现出来,蔡锦心里也明白,这,是会长久描绘下去的感觉和想法,不会厌倦。
蔡锦从美院毕业以后来到天津成为了天津美院的老师,尽管这个时候生活也并未稳定下来,蔡锦却一直没有中断对“美人蕉”的创作,一张接着一张,仿佛没有尽头的延绵不绝,蔡锦乐此不疲,沉浸其中。1992年,栗宪庭邀请蔡锦参加了后来轰动全国、被永留中国当代艺术史册的“后89新艺术展”,参展的五十多个艺术家,后来基本都成为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先锋人物,而蔡锦是其中年龄最小且唯一的女性。这个展览作为中国第一个被介绍到国外展出的大型当代艺术展览,其推动力是毋庸置疑的,蔡锦就这样被推到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前沿舞台,开始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关注。至今,蔡锦回忆起跟栗宪庭以及那群艺术家在一起的日子还觉得非常的开心,大家总凑在一起聊天吃饭,是一个非常积极进步且最好的年代。在她那颗柔软细腻的心里看来,欢乐的时光是要比那些所谓的成功来得更为温暖和有吸引力的。
此后蔡锦的艺术事业开始顺风顺水的发展,她的作品开始亮相各种重要展览,她开始被大家认同并赋予了各种美好的称呼,大家对她的“美人蕉”系列也开始给予相当的关注和解读,“美人蕉”的形象也开始从画布上蔓延开来,蔡锦也开始尝试更多的创作材质的可能性。蔡锦的成功看起来已经是那样的水到渠成和唾手可得,但是她并不焦躁,也并不太理会其他人的看法,就是自己每天默默的画画,有人邀请去展览,她喜欢就会去,不喜欢,可能也就算了,并不太在意的样子。1997年蔡锦去了美国,她的画作也开始出现在国际的展览舞台上,可能如果一直这么下去,蔡锦将会成为一个国际化知名的艺术家,不过就在去了美国两年后,她怀孕了,有了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之后,她停下了创作的脚步,专心做起了妈妈的角色。蔡锦是一个艺术家,但首要的她是一个女人,所以在面对怀孕生子的情况的时候,她并没有考虑太多,像每一个普通的妈妈一样,孩子开始变成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搞创作,怕颜料的味道会熏到孩子,离家做展览,怕孩子没人照顾,蔡锦的艺术脚步慢了下来,甚至是停滞住了,但是她并不是那么的在乎,在她看来,画画是很自我很随性的事情,自己想画就画了,有遇到更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就先停下来做事情。画画不会丢弃,是一辈子的,可以重新拾起来的,但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蔡锦是个传统而坚持的女人。
谈起在纽约的生活,蔡锦并不会像很多人一样眉飞色舞,她说自己不太喜欢呆在纽约,当年去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在那里住那么久。在纽约的时候,蔡锦的身份更多的时候是一个家庭主妇、全职妈妈,也很少出门,聊天交往的对象也只有几个中国艺术家,她甚至自嘲说尽管住了那么久,英文还是不好,可以简单应付一下生活需要而已。因此,在谈及这段生活对以后创作的影响的时候,蔡锦淡淡的说并没有受到纽约生活的影响而启发或者产生些什么。绘画的中断之后,重新再拾起画笔,创作却开始受到打扰,孩子太小需要照顾,蔡锦就常常停下来,她不抱怨,很开心的享受这样的打断,她一直是这样慢慢的并不焦躁的对待她的创作。
十年的纽约生活后,蔡锦带着孩子重新回到中国,回到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这对蔡锦来说,是安全的舒服的,是归属的地方。她安顿好工作室,在孩子去学校念书的时候,她就在工作室里画画,或者去学校教书,生活琐碎忙碌。离开公众视线这么多年,蔡锦的艺术事业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当年很多一起创作一起做展览的艺术家们早已大红大紫,而不少人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的“美人蕉”系列中。可她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在乎,她说画画重新开始就是了,只要能画就很好,慢慢来,重新让大家认识我。
蔡锦笔下的“美人蕉”在经过了时间的历练之后,也开始变得与原来有所区别,色彩并不在那样的绚丽流淌,沉稳和沧桑起来,蔡锦并不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她说画画就是想画就画了,并没有想太多,至于画出来的样子别人要怎么想,都是别人赋予的意义,她乐意看到别人的看法,但是她在画的时候其实没想那么多。
蔡锦其实一直就是这样的性格,从她一开始画“美人蕉”,评论家口中的“性的象征”之类的词汇也从未在她的脑子出现过,她画这个题材,不过就是感觉上对了,情感上契合了,她就画了,画了好多年,也仅仅是因为并没有对此感到疲倦而是觉得喜欢一直画下去,没有什么其他的隐藏的原因。她用蜡来作为作品的衔接的时候,也仅仅是觉得在展览的时候,地面和作品之间没有什么连接的关系,她就用蜡来使它们之间出现过渡,显得更加的自然和舒服,视觉上得到完整。评论家给的解读,她喜欢,因为她了解到了自己的作品在别人眼里的意义,尽管她的本意并不是那样。作为一个女性艺术家,蔡锦有着女性这个身份所独有的细腻温柔,这体现在她的作品中就是那一丝不苟的线条,比如“美人蕉”中每一个芭蕉叶的脉络,都是她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描绘出来的,她从来不用助手,那样子的笔触和感觉,是她女性化的私密,是闺中的事情,非常的个人和隐秘。做了母亲之后,蔡锦的心境更为平和大气起来,小女儿的情调开始往更为大气的方向转变,作品中的包容性也越来越强,早年的浮躁也消失殆尽,作品的稳重感也更加的突出,“美人蕉”的色彩尽管鲜艳不再,但那蓬勃的生机却变得更为坚强和壮大,蔡锦自己也许并未察觉,但那在观者看来,确实是一种更加向上的生命力,是一个母亲的庇护和坚持下的力量,“美人蕉”在时间的淬炼下,失去了往昔的华美单纯,换来的是更多的希望和延续。这样的观感同样的出现在蔡锦近期的其他非系列作品里,是一种经过生活洗礼后的浴火重生,没有往昔的绚烂但是美丽、灿烂和温暖。
蔡锦享受现在忙碌有点辛苦的生活,尽管时间被分割开,分给孩子分给教学和其他琐事,剩下的才是画画,但是她已经学会在这样那样的辛苦中寻求更多的激情和画画的时间,她甚至学会了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也画上两笔,有点无奈,但是这无奈中我们又可以深深地感受到蔡锦对绘画的那种与生俱来的热爱。重新回到北京,重新画画,蔡锦感激这样的“重新开始”,重新回到我们的目光中,蔡锦的每一步都走的那么坚定和自如。
作者:刘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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