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楚河汉界》

他生来便是为战斗为征服的人；赋有英雄的天才而没有实现的意志；赋有专断的热情，而并无奋激的愿望；这是多么悲痛的矛盾！

对于这种又惊又佩又恶又怜的感觉，谁还能比我们感得更真切呢？因为我们自幼便渗透这些悲痛的情操，便看到最亲爱的人们相斗，我们曾怀疑踌躇的辰光，费了多少力量才止住自己不致和多少旁人一样坠入虚无的幻象中去。

我也叹赏你们的悲愁。你们使世界变的凄惨，又把它装点的更美。当你的痛苦消灭的时候，世界更加枯索了。在这满着卑怯之徒的时代，——在痛苦面前发抖，大声疾呼地要求他们的幸福，而这幸福往往是别人的灾难，——我们应当敢于正视痛苦，尊敬痛苦！欢乐固然值得称颂，痛苦亦何尝不值得颂赞！这两位是姊妹，而且都是圣者。她们锻炼人类开展伟大的心魂。她们是力，是生，是神。凡是不能兼爱欢乐与痛苦的人，便是即不爱欢乐，亦不爱痛苦。凡能体味她们的，方懂得人生的价值和离开人生时的甜蜜。

                                      ——罗曼.罗兰（翻译：傅雷）

一个人的《楚河汉界》，——在绝望和宽容面前，那只是苍天、大地上的一道美丽的疤痕。2013.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