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本真的兴趣来做艺术

                                ——与董菁谈画廊经营

                                                                                                 记者/曹晓光

 

 

 

穿过长满银杏绿茵、鲜花盛开的小路，路过三里屯别有风致的酒吧街，我来到西五艺术中心采访画廊负责人董菁。她随意的点燃一根烟，告诉我她从小女孩时就吸烟了，家人一向纵容她，可能导致自己的发展几乎完全由兴趣主导。兴趣所在，努力不懈，现今发展快速的西五艺术中心是她及她的团队共同兴趣和努力的最好体现。

 

 

 记者：99年毕业就开始从事画廊吗？

董菁：没有，一毕业还在画画。稍后发现互联网更好玩儿一下子沉浸其中了。那时创作有点问题，就搁置了。2000年创办了一个网上画廊，很快就卖了十几张画。

   

记者：开始转向了经营？

董菁：没有，只是喜欢。我的网站一开始就是英文版的，所以非常有名，老外都通过它来跟我们联系。曾经也想过做类似新闻报道类的，但很快兴趣就不在哪儿了。我喜欢获取资讯，也有介绍资讯的兴趣，但我并没有兴趣去接触社会，接触别人。最初做西五的时候也只是因为一个朋友对我说：“一个人一生中总有几件想做的事情，如果没做，到死的时候会很遗憾。”我就是被这么一句很煽情的话给感动了，说那就做吧。2005年我们开始策划，找地方，找方法，去学习。

 

    记者：去了哪些地方考察？

    董菁：酒厂、798我们都预定了空间，最后还是退掉。大家最后商量的结果，还是在三里屯这儿。

 

    记者：为什么？

    董菁：安静，悠闲。不喜欢798艺术区那种没有味道感觉死板的大空间。虽然比别的地方贵，还是决定要租下来。它的优势是环境优美，处于使馆区、三里屯酒吧区，很多老外来这儿看。我的外国朋友比较多，但是实际上买东西还是中国人多。不是所有老外都迷当代艺术，他们主要凭兴趣，没有计划性的，可能看着喜欢，说不出原因就买了。老外考虑更多的是这个艺术家作品的面貌，而中国人会有一个投资心态。

 

    记者：首展何时开幕的？

董菁：2006年4月份，在紧张忙乱中开幕了。当时想要做一件事情，但是具体怎样还很模糊。我就想展示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你问我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架上的我喜欢，行为喜欢，装置我也喜欢。别人经常问我：“你到底如何定位？”我说：“我的定位就是我的爱好。”“那你这么说太笼统了。”我说：“我现在不能用词汇表达，但是我想慢慢地就会跟你说清楚，你应该多看我的展览，就知道我的爱好是什么了。”

 

    记者：画廊利益或者商业考虑会和个人的爱好发生冲突吗？

    董菁：会有的，我们同时要坚持自己，还要让自己活下去，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在自己能生存的情况下，尽量坚持自己的爱好。

 

    记者：然后，大概一年办多少展览？

    董菁：8到10个展览。一开始计划用比较密集的展览来展示自己，来熟悉这个行业，多和艺术家、收藏家接触。如果没有卖画负担的话，我们的兴趣真的是喜欢看到自己的东西布置好了去展示。这是我们最本真的兴趣。

 

    记者：这个空间是原有的建筑，还是重新设计过？

    董菁：在三里屯，政府不允许动外观。这是80年代初建的三排办公室，非常的土。我们请专业建筑师来设计，局部做了变动。把隔断能打的全部打掉，把墙刷白，加了一个回廊，挑顶加高。

 

    记者：一些大的作品会不会没法展示？

    董菁：对，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就要去租更合适的空间。目前还没有遇到这种问题，因为我们的定位是做年轻人。

 

    记者：有没有具体的年龄限定？

    董菁：和我差不多大的都是年轻人（说到这里，她爽朗的笑了）。年轻其实主要是观念上的。虽然我是70年代出生的，却和80后的某些想法很接近。也有60年代生人的朋友，想法同样非常活跃。

 

    记者：肖琼是你的搭档吧，据我所知她是学管理的。

    董菁：我俩是黄金搭档。我几乎什么事都不管，运营都是她在做。

 

    记者：那你具体负责哪一块儿？

    董菁：我只负责找艺术家，负责展览。因为我毕业于中央美院，和艺术家非常熟悉，同学里有很多资源。有萧琼，真的要感谢上帝。我连一张画多少钱都不会算。所以，整个日常管理，和买家的接触，媒体宣传全部都是她来做。粗分的话是这样，但我们也经常一起去看画，一起讨论。

 

    记者：现在和哪些艺术家合作？以哪种方式？

    董菁：梁硕算一个，我们网站上都有。有比较紧密的代理合作，还有一些展览性的合作。

 

    记者：梁朔的作品一直挺诙谐。

    董菁：说诙谐层面上有点轻，他从来不以诙谐为特点，他是一个严肃思考的人。好的艺术家，我认为他都是有思考的。

 

    记者：那你觉得他是哪种类型，值得你信任与合作？

    董菁：先是喜欢他的作品，同时认可他这个人。就像做朋友一样，你的朋友一定是你敬重的人。如果我不认识这个人，我肯定先从这个人入手来了解他，来引证他的作品是否可信，从逻辑上能否说通。梁朔能力非常强，非常有才华，能把握事情最主要的地方。他先确立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才开始做作品。所以，他的作品比别人要好得多。你是谁？实际上这是一个很较劲的问题。好在他在很早的《民工》系列就已经确立了，比其他人都要幸运。

 

记者：好多展览文章都是你写的？

    董菁：不是策展性的文章，只是介绍性的。我不是策展人，我是为画廊做的，更像一个组织者；我理解的独立策展人不会单独为某一个机构做，还要提出自己的观念、解读现象，我在这方面是很弱的。我远远不可能自己建构一个观念、一套系统，也不需要把它作为非常严谨的理论，所以有时候我们也邀请策展人。

 

    记者：画廊下阶段会有哪些大的规划？侧重哪一方面？

董菁：明年的全部都订好了，我希望明年少做一些展览。我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我已签约、有合作的艺术家身上，落实对他们的承诺。我可以多挑一些我喜爱的，把这个喜爱的范围固定下来。

 

 

采访完董菁后，她的回答给我很多启示，从心灵深处开始思索艺术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从事艺术？如果没有兴趣，没有爱好，没有自己的标准，那么艺术只是没有灵魂的受市场操控的商品，而画廊也成为没有文化思考和人情味的展卖中心。

 

 

 

 

 

 

 

 

 

作者：曹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