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   饭

郑学林

斋饭就是素食，和尚和尼姑的饭菜。 

自打小时候就听母亲说县城祠山殿每年在祠山菩萨过生日时都举办几天盛大斋宴，宴席上最好的菜肴，是用豆腐做成的各种“肉”和“鱼”，如红烧肉、粉蒸肉、糖醋鲤鱼、清蒸鲫鱼等，我就对斋饭产生一种神秘感，并加进我的很多想象成分，总想有机会参加一次斋宴并吃上一顿斋饭。

         二0 0 0年春天，我同妻住在九华山一个叫做青莲寺的尼姑庵里，我抱着好奇的心情，要求尼姑给我们做斋饭，希望她能做出像母亲说的那种。很遗憾她不会做豆腐“鱼”、豆腐“肉”，只会做平常斋饭。也罢，就请她为我们做平常斋饭。

         我们吃到第一顿斋饭是，白米饭、红烧豆腐、清炒酱油干、干豇豆、梅干菜。我们吃得津津有味，很开心。

         第二顿斋饭：白米饭、红烧豆腐、霉干菜、清炒酱油干、干扁豆。吃着感觉少了点什么。

         除了白米饭是白色外，其他的颜色与尼姑们身上穿的大褂长裤的浅绛色太相似了。餐桌上的菜，尼姑身上的衣服，庵内的陈设真是惊人的协调—老旧的浅绛色调。

         第三顿，我与妻在山下的田埂上采了一些马兰头，让尼姑做一盘清炒马兰头。餐桌上除了原有的绛色外，新增鲜活的绿色。那一顿我俩吃的主要是马兰头。

         第四顿，我们逃到山民家，让山民炖一只老母鸡，炒上几盘青菜，我俩大吃大喝算是解决了馋。原来，佛家的普通斋饭对尘俗的我们而言，与想象中的美味和诗意相去甚远，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对盛大斋宴的怀想。

         直至今日，也没机会参加斋宴，那用豆腐做成的“肉”和“鱼”，一定是斋饭中最美味的。

（造选自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郑学林文集《学林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