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故事的故事

莫言还是要言的，因为无论如何，他的生命方式，就是要言，正如他所说，他是个讲故事的人，别人能从他的故事里得到多少教导，那是读者自己的事。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我倒是喜欢莫言多年前玩笑的一副书法作品，对联，莫听那孙子胡说，且看我老夫立言。有人评价说，那书法水平如何如何，并且有的没有的，指出他的书法是什么风格云云。在他们看这个事情的格局里，提书法水平，我有点不想说话。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片语报平安。一个字也没有，书法也有了。

是至今日，我多半不想提书法，虽然我没事就会玩这些东西，更不用提这里头到底有什么艺术性可言，因为艺术性这种东西，也不可避免的被附加了很多艺术之外的诸多眼不见心不烦的东西。莫言的获奖感言，被传来传去的，我倒是想，这样的朴实的讲话，其实真没有什么可炒作的。他不是三十二郎的鳄鱼的眼泪，当时赚一个火爆，事后就象一块被嚼过的口香糖。眼球经济的浮光掠影，对文化的影响，才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不止是1942，饥饿的记忆，使得人们变得深刻。北方的女子，考核男人的勇气，看他敢不敢在谈恋爱时，在她蛮不讲理时，抽她一个大嘴巴。我一同学与女友谈爱，一个学期下来，统计了一下，他们两个活宝，互抽了二十六个嘴巴。两个十三点，真是爱得很深刻。想起与我谈过爱的女诗人来，跑我的南方来，后来我还是不得不采用她们认定的文化方式，终于找个借口打了一个大耳光，并且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结果才出现预期的效果，她走了，又回来了，说我不是一个没用的文人，也挺有男子汉气概。

想来想去，这欠下的还不起。本心上不想打的，被迫采用的手段，似乎达到了目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充满了无耻的算计。

那么，整个下午，在没有别的事做的羽晴轩，我所写所画的，没有具体的故事，故事讲了五千年，早就没有什么讲头了。进入一个爵士乐一般的没有什么太浓的情绪的时代，一个人在纸头上无主题变奏着。无论如何的悲苦，都不必要去索要什么同情。那都是自己的事，心事象小说里离奇的情结，有太多的人没有看过，也不曾想到过。真的很娱乐。

没有了饥饿，没有了仇恨，也没有了无止境的索要，和算一辈子总要亏得一塌糊涂的算计，是不是就没有了美。我在这个下午，回到笔墨与色彩本身，象自己虚构出来的小说中的人物，具体的你的悲欢，其实与此无关。小一点的时候，最喜欢香菱和黛玉的诗，后来慢慢觉得，其实，宝玉和宝钗的诗，也很大气。

我喜欢，都市华灯初上时，我的羽晴轩的灯也亮了，那些做事情积累下来的彩灯，被我自己组装了起来，羽情轩的灯们真的很美。还有一些案头的绿植，在暖光下，长得非常欢快，我一日看三回着。

有时我想，喜欢彩灯，还有个未了的情结。有一年家里给的压岁钱，我那至今与我说不上话的哥哥，建议我的钱和他的合起来，买会闪的彩灯，我先是同意的，后来我又不同意了，好象自打那时起，我们的对立就开始了。我真的这样想过，又没法验证，果然如此的话，我想送他家里一屋子的彩灯。有些缘份上的事，真的无从查考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我晚上在家时，喜欢打开彩灯，因为这样，心里会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