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没什么好后悔的,近几天日本发生的海啸地震,災区民众临危不乱的坚毅自律,让我想起一件挺后悔的事:当初没把自己"嫁"到日本去,哈哈...
那时在维也纳的大师班上,天天跟一群多国学生排练歌剧,星期天大家去皇家夏宫Schonbrumm(美泉)遊玩,不料班上的日本女高音Motoko忽然把手穿到我的胳膊弯里,撒娇要和我一起走,其他同学看了都喜笑不语,我先把她的手推开了---太突然,没心理准备,但她又用手圈住我,且脸也依在肩傍撒娇呢喃.就这样,我成了她的"俘虏".
大师班结束后,她离开我那车库上的小屋,与神户女子大学合唱团在欧洲巡访演出,每到一个城市,都給我寄来掛念的明信片.十天后,她回到维也纳,我和她在火车站月台上重逢时,真是比过年还要欢天喜地!
在回小屋的路上,她出示一封母亲的来信,说很欢迎我去日本.原来她的父母都见过我和她的照片了.
那学习呢?我还有一年才毕业.她说没关系,先订婚,等我毕业后就去日本,她们家会为我联系工作.
她父亲是神户市的一位牙医,姓Yamamoto(山本),家里是一幢三层楼的花园洋房,父母开一辆车,她和妹妹各开一辆车.一个牙医就能这么有钱吗?真是难以置信.
经过一夜考虑,我回绝了.做上门女婿有点不好意思而已,主要是喊岳父岳母那一关,我自问过不了.我是个中国男子汉,要我下半辈子天天对两位日本老人喊爸妈,我无福消受.
临回日本的几天,她和我天天相拥在一起.说是去看展览,但走进艺术博物馆的大理石建築后,就在第一张长椅上坐了一个下午,偶尔她会跑开然后回来告诉我:那里有一张Rembrant的,或者:那边有张Botticelli的,但其它时间,两人只呆呆地依偎在一起,直至关门时馆员大嬸过来打趣说:你们两个可爱的人,是来看展品还是做展品哟!
然后出门又在花园里继续坐,月明星絺,乌鹊南飞,她和我聊着一些虚无飘渺的事."我觉得,有一天你会拿到挠背篓拍来滋.""Nobel Prize.""是的,文学的."在那一刻,我不知道她怎会猜中一个音乐学生的这种心思,我和她之间从来都在说莫扎特到理察史特劳斯的话题.于是,我彷佛已经拿到了,并且不无失落了.沙特就没有去领,帕斯捷尔纳克等人则无法前往.
终于,我和她前往瑞士的Bregenz,在绚丽晚霞的輝映中,在最后一吻的凄楚中,泪眼模糊地告別了.
几年后,我去到日本,是因为一場音乐会,而不是因为她.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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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willemco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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