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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和美术现在混为一谈,很多人都说不清楚。在中国,多少年来只有美术。西方艺术是与实用的美术分开的。在美国,艺术分为Fine Art纯艺术,或实用艺术Art,如设计Art of Design,插图Illustration,动漫Animation等等,等同于我们所说的美术。 纯艺术不强调“美”而强调创造性,甚至认为美就不是艺术。只有实用美术才讲究优美。今天中国人学习艺术就是从学习美术,“美”是十分重要的。当中国人在面对不美的艺术时会常常感到反感和震惊。中国的美术范畴主要是国画,西油(油画水彩版画等)、雕塑,以及各种美术设计等。主要是使用工具、材料的差异以及技法的不同,至于指导这些技法的美学理念却是完全一致的。中国的美术至今始终未能从根本上超越政治,文化和生活的美化与装饰功能,而总是以形似(像不像),美感(美不美)的标准来评判艺术的好坏与优劣。
当代艺术的特点是探索和创新精神,对技巧采取批判的姿态。当代艺术往往是自相矛盾的、自我分裂的,乃至不断丧失艺术和艺术家自我确认的可能性,“美”已不成为一个要求或标准。观念艺术把艺术看成是对观念形成变异过程的表现,而不再是物质的造型,因此观念艺术在材料方面是不加以限制的,杂物,照片、行为、录音、录像、肉体等等都可以成为观念艺术的材料,只要表现观念就可以了。观念艺术的创始人杜尚,就是从反对美术观念开始,但是真正形成风气是20世纪60年代,中国在 90年代也开始接受当代艺术的观念。
中国古典艺术与西方古典艺术都不是今天人们概念中的美术。中国传统美学是一种无目的性和无规定性以及超功利的道家思想。老子关于的“涤除玄鉴”论述中把 “道”的观念作为认识世界的最高目标。排除主观欲念和成见,保持虚静的内心。中国传统与中国的哲学思想息息相关。最早、也是对后世艺术最有影响力的美学思想就在老子的哲学思想里。老子哲学的中心在于“道”。道是在天地产生之前就有的混沌状态,道没有意志没有目的,包含着产生万物的无限可能性。庄子的思想把老子的“道”赋予了更多更新的意义,这些观点都对艺术发展起了重要的影响。庄子认为,作为宇宙本体的“道”是最高的、绝对的美:认为主体必须超脱利害得失的考虑才能实现对“道”的观照,从而获得“至美至乐”。
欧洲古典艺术的概念,是文艺复兴以来把宗教,哲学、文化转变到艺术中去。古希腊、古罗马艺术给人们提出了模仿概念,就是艺术与自然的形似关系,这是传统的审美概念。到了19世纪中期,经过工业革命和战争,使人类的物质环境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人类的文化也发生了彻底变化,使得人们的精神世界中的人文、宗教、艺术受到了严重的挤压和冲撞,当代艺术在全球化的技术商业时代产生,人类精神的规律性在艺术中表现为不断的自我更替。
今天,当代艺术作品普遍意义的缺失和作品解释的困难已经使当代艺术作品失去了自身的规律性,它不再具有确定的意义认同的可能性。同时,当代艺术越来越成为商业性制度运作的产物,资本的利益标准成了艺术的评判标准,资本的逻辑成了艺术的思维。当代艺术的观念颠覆了传统的艺术概念,艺术失去了边界。杜尚的小便池改写了艺术史,彻底地推翻了艺术和美术的传统审美观。
在中国,正当当代艺术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入之时,传统美术美化生活,社会和政治的功能性思想却顽强地坚守着,中国人传统的的思维顽固性和封建性,占据着艺术界的硕大的地盘。中国的资深艺术理论家和评论家以及美术学院学生在经过传统的美术教育之后遭遇到当代艺术时首先总是关注这些作品的技法和美学价值,没有传统技法和传统美学价值的支撑,任何创新和独特的形式在中国人心目中都是难以接受和欣赏的,这是中国人固有的审美观与艺术思维。是一种自从少儿时代就开始的标准化、模式化的思维熏陶和训练,也是中国教育的一大特色。把各不相同和充满创造和想象力的儿童都变成一致的审美心胸、审美态度以及艺术创作的理论和实践。任何创新艺术如果离开了传统的美术概念,便无法接受。
这可以解释为何抽象艺术在中国没有得到重视和发展的原因。抽象艺术是使不可见的心理,精神等成为可见的视觉艺术,艺术起了揭示精神事物的真相的功能。使得艺术成为让真理发生在眼前的一种方式。其实,庄子认为一个人要想游心 于最高的美——道,必须要经历一个修养的过程,第一步是“外天下”即排除对世事的思虑;第二步是“外物”,即抛弃贫富得失等各种计较,第三步是“外生”, 即把生死置之度外。庄子把这种“无己”、“无功”、“无名”、“外天下”、“外物”、“外生”的精神状态称为“心斋”、“坐忘”。“心斋”就是空虚的心境,“坐忘”就是要排除一切利害关系,只有这样以空虚的心境彻底摆脱利害观念才能实现对“道”的观照才能达到人生的自由。然而这种虚高的境界只能意会,不能视见,而抽象艺术,可以让艺术家通过自我思维的方式来用视觉凡是表达出来。这将不再与传统的审美观念发生关系,这只是一种艺术,不再是美术。
作者:陈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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