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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处处体现着对立统一、相辅相成的构成关系,诸如用笔的刚柔相济、方圆并用;运墨的干湿互补、浓淡相宜;造型的形神兼备、似与不似;布局的平中求奇、欲露还藏;以及作品整体上要求的情境和谐,寓巧于拙,雄峻而空灵,绚烂而平淡等等。这一体现中华文化精粹的艺术思维和创作准则,在周明安的创作中得到了生动的体现。他以写意画虎而著称,以虎的传神写照而名世。在他的画虎作品中,构图满而不塞,虚而不空,既有笔墨的酣畅淋漓,又有劲健苍润的点线组合。有时放笔直写,气势激越外扬;有时沉静稳健,墨韵平和淳厚。画家笔下的老虎,无论是奔虎还是卧虎,也无论是双虎还是群虎,画家都有意识地在强化动物的情趣和灵性,以情驱笔,心手相应,一气呵成。
看周明安的画,人们最强烈的艺术感受是“大气磅礴,阳刚之美”,如大风大声,骨力劲健,气势雄浑。画家既继承了文人写意画的笔墨表现形态,同时又有效地克服了明清文人画气弱韵稀的时代局限,成功地将唐宋艺术所崇尚的大气丰韵输入笔墨之中,力求气足韵丰,笔饱墨厚。
其实,周明安是中国画坛的多面手,不仅花鸟鱼虫无所不精,人物、山水也均有涉猎。在动物画中也不仅仅是画虎的专家,飞禽走兽在他的笔下也无不形象简括而生动,笔墨洗练而自然,赋色沉厚而典雅,风格秀丽而清劲。尤其值得指出的是,他表现的许多动物都是在古人、今人的画作中所罕见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于不同题材的开掘与发展,本身就是对中国花鸟画发展的贡献。有专家曾评说他的画:“笔精墨秒,自然天成。”如果说他的笔精墨妙缘于吴昌硕、任伯年、虚谷等古人之法的话,那么他的各种动物表现得“自然天成”无不得益于生活源泉。“不负生活”是周明安动物画创作的基本原则。他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是生活给了他激情,给了他章法,给了他笔墨。浓郁的生活气息是他动物画的灵魂。他十分重视动物的写生,有丰富的生活积累,在他的速写本里,记录了诸如马、牛、羊、猪、狗、猫、鸡、狮、虎、豹、鹿、狐、狼、熊猫、猫头鹰、松鼠等上百种动物的形象和神态。他的每幅作品的妙思巧构,无不来自他平时对它们的观察入微。他是艺术道路上的“苦学派”,没有故弄玄虚、哗众取宠、投机取巧、欺世盗名的江湖习气,有的是心平气和、不骄不躁、脚踏实地的拼搏精神。
“无法生有法”、“我有我法”,追求鲜明的艺术个性是周明安动物画的特色。在记录形象、捕捉神态的写生中,他没有陷入自然主义的泥沼;在传统笔墨的继承和运用上,也没有落入古人的巢臼,而是不为陈法所囿,吸收多种艺术营养,融合百家,从师造化中创造自己的艺术语言。他善于运用笔力雄健苍劲的线条与淋漓的泼墨对比,强调以笔墨意趣去表现自然的本质,在水墨渲染与点线皴擦的节奏与韵律之中成就动物的意象。他的动物画始终追求一种淳朴、天真和童趣,具有朴实无华、避甜取涩、宁拙勿巧、厚重稚雅、内涵丰富的品格。他不是再现生活的“必然王国”,而是以心灵的体悟去作意想的表现,为笔墨、语言、符号、图式、境界、美学、魅力等注入了生活活力,使其作品循着一条既与自然发生内在联系,又不等同于自然的再创造之路,迈向随心所欲的“自由王国”。
作者:贾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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