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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人民中国杂志社回来,在家已近四年再也没有出去上班。为的是圆我心中已经做了很久的梦一个作艺术家的梦。可是开始一段时间却不知画什么。我有过在北京办两次画展的经历,但仍然是没有找到自己真正要表达的东西。我不甘心放弃画画的事业。不甘心在困惑中艰难度日。画画能关闭被动狭隘的思维拓宽发现自我。在朋友眼里我是要强的女性,可是我在学别人生活而打发自己的日子而不会经营真正的自己。每个人的潜力和能量是无穷的。在没有发现自己的潜能的时候很容易脆弱和失落。那是很痛苦的折磨。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有了一个感觉,每个人活着的方式各不相同。往往是在生活中很容易模仿别人,自己与他人作比较。我一直盲目的模仿别人的生活方式,自己给自己造成很大的压力和心理障碍。每一天过的快乐与否应该由自己的需要作出判断,实现自己的所喜欢的事情得到的才是最幸福的最快乐的。
在这近四年的日子里,我琢磨思考过,我在人民中国杂志社可以混饭渡日养老在生活上有好的保障。然而我走出单位抛弃工作带来的风险,我丢掉了20年的工龄。曾有七年教师经历和干过十几年编辑增添了艺术的修养,这十多年我想在北京发展,来重新做我艺术家的梦。生活把我推上没有退路的境地,我这样的人做的事情好极端,不是好就是坏。但我觉得黑白鲜明很容易让人和你靠近,我觉得我是个很容易让人接受的人。
我曾有过十年的坎坷婚姻,我反思过这段经历究其原因:在磨难中成长可以让人成熟,这对追求艺术的我是一种生活的感悟。放弃是为了追求新的目标,风险可以带来失败也可以带来成功。总体来说我很满足现在的拥有。成功或失败应该由自己判定。认识一个人要靠缘分,要靠你的眼光和判断。认识这个世界要靠你的文化,问懂这世界的惋惜和悲哀。我时常问我自己为什么要活?人应该活的有质量、精彩。这质量的标准不是别人给你定的。懂得了这道理的时候才放松了自己清楚了活的意义。人可以分为三个阶层,一是以物质基础为满足的人;二是以精神为满足的人(包括学者、科学家、艺术家);最高层是为了解脱生死之苦,而发奋修行之人。
最近我画了一批画,以曲线为主,以阴阳的感觉来画抽象。刚开始是我在鹅卵石上画出100多个,然后把石头上获得的感觉在移到平面上和葫芦上,以不同的材料用同样的弧线反复作着实验,体验着曲线的韵律和颜色冷暖对比的快乐。画完这批东西的我有说不出来的感觉,总的来说有一种发泄感。但有个问题是石头、葫芦和平面抽象摆在一起感觉很杂乱琐碎,整体效果不太好。我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思索,产生了疑问。画家应该怎样去探索寻找自己的语言。画家应该为自己拓展创造更为宽广自由空间。把石头和葫芦彩绘摆在一起只能是件工艺品。
有一天我家来了一个当代艺术批评家,他叫丁正耕。他说能不能把石头装在悬棺里面?对这一番话使我突然有一种说不清的激动,一个晚上的激动。用民间与现代观念结合做装置。说实话我以前对抽象与装置的结合没有做过深入研究。现在我把现代与传统之间共存作为话题来做文章。为了实现一个计划,我在网上查找有关悬棺的资料,之后下载文字和图片资料,按照资料拿泥巴做了模型,画了几个局部草图。然后找一个工匠做了三个悬棺。里面内壁上贴上了镜片,盖上打了两个方孔,并在里面装上了灯。透过悬棺上面的方孔看到里面放置彩绘石头。我把这三个悬棺摆我的工作室里,有一种特殊的感受。
人们提到棺材马上和死亡恐惧联系在一起。有朋友来我家,看到这些悬棺的确吓了一跳。自从我做完了这三个悬棺,伴随度过每一天的是激动与兴奋。我体味着与悬棺的对话,体味着与它的沟通的内容与涵义。它是古代的,不会再回到现代生活中。棺材是象征死亡,死亡亦是象征轮回,棺材可以说是一种归属。每一次的抚摸我都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我想起我曾经有过坎坷的生活,想到过抛弃生命,感到死亡的恐惧、生命过程中的呼喊。在沧桑的岁月里感悟了生命的内涵,生命是象征延续,生命不仅仅是自己的,应该是对得起上帝赋予的生命。
说实话,自从将那三个悬棺摆在我的工作室的那天晚上,就没有塌实的睡过好觉。在旁人看来这个举动不可思议,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我觉得,不管所做这一切能否达到预期结果,但我已经享受了心灵的快乐,在我与悬棺与观者之间产生了回应,在这么多年的画画经历中,从来没有得到象今天这样体验心灵的激动与刺激。这就是我想要的境界。
画家和艺术家的含义是不同的,画家是在做模仿和重复的事情,艺术家是人类思维的前卫者。
2004年4月于北京2105艺术工室
作者: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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