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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World | 专题】遇见羊——一次与一只羊结伴从内蒙古前往蒙古的旅行

2015-01-16 00:00

维拉·托曼(Vera Tollman)|文

Zhang Cui|翻译


想到羊,惯常流行文化里的不同画面会浮现到眼前。我会想到卡通里可爱的羊的形象,还有菲利普 K·迪克(Philip K. Dick)的小说《机器人会梦见电子羊吗》(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故事中核灾难之后人们开始养人造羊,就是“电子系统驱动的假羊”;这个二十世纪的想象空间中是有魔鬼的,它也就是奥克萨娜·提莫费瓦(Oxana Timofeeva)所描述的所谓“退化的人类,失败的人性或是人类角度的终结”。动物和机器——非人类的两个面——既是现代恐惧的对象和主体,同时也是欲望和希望的对象和主体。而在医疗研究中,过去想象的魔鬼现在变为了现实,比如说机器-人类(植入起搏器的人类)。在实验室里,老鼠因为干细胞实验而与人的某些特质类似,还有关于如何将猪的器官移植到人类的实验。而到了二十一世纪,半机械人就不带魔鬼影子了。

我还想到《芝麻街》里的厄尼(Ernie)和伯特(Bert):伯特数羊是因为他无法入睡。想象跳来跳去的羊就好像是头顶上漂浮的柔软,白色,蓬蓬的云彩,难免有种想躺上去的冲动。这些白色温柔的小家伙绝不会让你有瞬间跳下床的兴奋。是谁发明的属羊来克服失眠的方法?为什么是羊?因为它们走路不出声?因为它们是人能想到的最友善最平静的动物?

羊有没有和坏角色联系在一起过吗?我还想到多莉,1997年出生在爱丁堡的这只克隆羊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恐慌,还导致法律上对于克隆人的抵制。多莉被看成是披着狼皮的羊。

然后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善良的牧羊人中温顺纯真的小羊羔的形象,耶稣将羊羔揽在怀里,成为祭祀品的象征。在浪漫美好的牧羊人放逐羊群的纯净画面中,我们依稀看得见真实存在于欧洲传统中的现实。在草原上,羊群无忧无虑地觅食。和山羊一起生活,有时候这样的羊群数量会有一百多头。这种场景原来是每日生活的一部分,但是现在在西方文化里人类和动物发生关系的场景基本上都是在人类的世界里。而在蒙古的农村,之前提到的流行文化里所熟知的符号则全然不存在了。

在首都乌兰巴托,最近刚刚禁止了饲养农场动物。这就是为什么当埃斯特·考克梅耶(Esther Kokmeijer)的小羊羔出现在一个小规模的平房街区附近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后街小巷的人都探着头从窗户上看,附近的一个居民指着羊让自家两岁的小孩看。对于像蒙古这样一个动物数量比人口数量还巨大的国家,这种反应是非常出乎意料的。

这个小羊羔和其他动物隐喻或象征不同,它是一只真实的羊,埃斯特带着她穿越旅行,乘公交,坐火车。想想就挺令人兴奋的。那安检怎么办?她要将这只哺乳动物偷运过境,跨境过程中有好几次检查。

埃斯特的这只羊像是旅途中的伴侣也是演员。

她是在内蒙古买下的这只羊,然后一路将它带到了乌兰巴托,打算作为一个礼物送给艺术家甘祖革·塞得巴扎(Ganzug Sedbazar)。在这一路上,她试着跨越动物和人类间的隔阂。这个动物不仅仅是个物件:它是一个会动的、要吃东西、要睡觉的主体。虽然脱离了它既定的生活背景——羊群——但是却具有独特的个性, 同时提醒了人类如何对这种具有个性化的动物做出反应。这种反应是否也是流行文化训练的结果呢?

将一只羊送给朋友做礼物:根据德里达(Derrida)的理解,其实埃斯特带给甘祖革的礼物是时间。这个礼物创造出了一种关系;一个社区。

当这只羊和主人一起进入到乌伦兰巴托的一个五星级酒店房间时,一时间它成了很有依赖性的小婴儿,一个陷入困境的狗,一个稀奇的附属品,然后又回到了严肃的羊羔状态。这是一个动物,但同时又是一个宠物。埃斯特负责羊的喂食、照顾和运送。小羊羔和它一身的羊毛,要多纯真有多纯真,简直可以代言洗衣液了。这只羊可以被看成是西方人类和动物之间不平衡关系的写真。一定程度上,它是能够恢复一种破裂关系的最脆弱的动物了。

在和埃斯特一起旅行途中,羊羔经受了一个个体化的过程。埃斯特为她的羊羔赋予了一种法律上的身份。它似有了自己的护照。在拍摄的照片中——当然如果用人的视角来看——它开始有了人类的特征:眼神,一种确切的个性,一个确实的故事。羊羔也开始将埃斯特看成自己羊群的一员,试图和她保持近距离,总是跟着她。目前它只是艺术项目的一部分,是两个个体之间的关系。米歇尔·塞雷斯(Michel Serres)写到皮毛外衣时,它不仅仅是一个隐喻。“我们与动物之间关系更有意思——我是指和我们吃掉的动物间的关系。我们喜欢吃羊肉、牛肉、羚羊肉、野鸡、松鸡,而且对剩下的东西也不放弃。我们穿皮衣,装饰羽毛。和中国人一样, 鸭子的所有部件我们都吃;猪也是,从头到尾;我们深入动物的皮肤,羽翼和皮毛都不放过。穿着着的人类寄居在他所就食的动物体内,对待植物其实也一样。……我们居住在植物中,也居住在动物中。人类是寄生虫,需要穿着和包裹。我们居住在兽皮做成的帐篷里,就好像供奉在神龛里的神像。”通常情况下我们与羊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羊出羊毛。一些套衫是羊毛织品做成的,却穿着在我们人类的身上。

如果人类遇到这样一个特别的羊而不是一只“匿名”的羊?观念在遇到这只“个性化”的动物之后会发生什么改变?这种在人类环境中面对面的遭遇会如何影响我们看待动物的方式? 一只而不是很多——一只特别被提及的羊一旦离开羊群,就会更加接近人类。既不是家养也不是宠物,而是一只自然收获同情的动物。

那么羊在这个项目里指代什么呢?如何定义这个问题?我们是看到一只羊还是看到了它在艺术作品中的代表性?还是两者其实都有?埃丝特成功拆离文化代码或内涵。虽然这只特殊的羊被带入到艺术项目中作为主演,但是它的存在性依旧存储在照片中,并且超越实际的从中国内蒙古郊区到乌兰巴托四天的行程时间。可以看到这是艺术项目暂时的一部分,但是它却有超越时间的意义。

以上图片均由艺术家埃斯特·考克梅耶提供,来自她的作品《羊》(Esther Kokmeijer, Sheep),一次与一只羊结伴从内蒙古前往蒙古的旅行,2014,羊,卷心菜,宠物包,大理石,艺术印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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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搜狗搜索-艺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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