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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首鱼与娄县

2015-01-16 10:17

华夏收藏网讯 石首鱼,因鱼头有骨如白石而得名。白石在鱼的耳朵里,又称耳石。很多鱼都有耳石,用于身体平衡。这种鱼特别鲜美,耳石像荞麦粒,莹白如玉,从前甚至有人将它作为酒筹(饮酒时计数的骰子)。

任何一种事物出名久了,都难免敷衍传奇。《述异记》载:“吴郡鱼城城下,水中有石首鱼,至秋化为凫,凫顶中尚有石。”明代杨慎《异鱼图赞》也说:“娄县石首鱼,至秋化为凫。鱼凫之名义,溯此可求诸。”鱼凫,也就是水老鸹、鱼鹰,是一种捕鱼的水鸟。石首鱼会化为水鸟,显然是不真实的,但可以看出人们对它的推崇。

其实石首鱼并不玄秘,它就是黄花鱼,自古被视为鱼中上品。石首鱼鱼干,也称鲞。明代王士性在《广志绎》中说:“此鱼俗称鲞,乃吴王所制字,食而思其美,故用‘美’头也。”但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有另外一种解释:“鲞能养人,人恒想之,故字从养。”不管怎样,这是一种十分受人欢迎的鱼。

吴地人历来讲究生活质量,追逐时新。清代苏州状元汪琬题为《有客言黄鱼事记之》的诗句说:“三吴五月炎蒸出,楝树著雨花扶疏。此时黄鱼最称美,风味绝胜长桥鲈。”清代学者、藏书家、昆山人叶方蔼的《苏台新竹枝词》写道:“海门深锁浪头回,不放黄鱼入市来。晓起腥风满城郭,侯家今日绮筵开。”石首鱼大量上市时,恰逢楝树花开,即端午节前后,天气渐渐炎热。当时,已懂得冰鲜——人们千方百计窖藏冰块,以冰块养鱼,确保石首鱼不致腐败。虽然与新鲜鱼儿相比,味道终究逊色。但是冰鲜的鱼儿,能贩至金陵以西,这也是以前闻所未闻的。

关于石首鱼的烹饪方法,自古以来有许多记载。清代王士雄在《随息居饮食谱》中写道:“石首鱼,一名江鱼、黄鱼,以之煨肉,味甚美。”《初学记》则说:“石首鱼鳞色甚黄如金,和莼菜作羹,谓之金羹玉饭……”与此同时,一些医书也把它引入药膳。如《本草经疏》说:“石首鱼能开胃,胃气开则饮食增,五脏皆得所养,而气自益矣。”《随息居饮食谱》说:“石首鱼甘温开胃,补气填精。”唐《海药本草》则记载:

“(石首鱼)主治蚀疮、阴疮、痔疮,并烧灰用。”《本草纲目》也记载:“鳔,止折伤血出不止;鳔胶,烧存性,治妇女难产,产后风搐,破伤风痉,止呕血,散瘀血,消肿痛。”

那么,古人为什么称“娄县石首鱼”呢?这涉及行政区划的演变。

秦朝统一天下,实行郡县制时,娄县是会稽郡下属二十四县之一。娄县县名的来历,一是由于娄江自西向东横贯昆山城区和太仓城区,经浏河口入海,成为江南古城的母亲河;二是由于娄为二十八宿之一,县以星宿得名。古娄县(南朝梁大同二年置昆山县)管辖的范围很大。据南宋凌万顷《玉峰志》记载:“时昆山县境东西六十二里;南北一百三十里,东至嘉定县界,正西、西南、西北与长洲为界,正南、东南与嘉兴府华亭县为界,东南到通州府海门县,以海为界。”今天上海的大部分地区,都曾由娄县和昆山县管辖。当年昆山的税赋曾经征收至今天上海的江湾地区,由于路途很遥远(有一百四十里水路),必须在那儿建立专门的机构。

海鲜船上的石首鱼,多半来自太仓。太仓原来是娄东的一个村落,很多年归属娄县(昆山县)管辖。明弘治十年,朝廷建立太仓州,才将昆山县的惠安乡、新安乡、湖川乡,常熟县的双凤乡,嘉定县的循义乡和乐智乡划归其管辖。元明清时期,太仓成为重要的海港和海洋基地。这里近海,海产品比较丰富。清代太仓人汪承庆的《烟村竹枝词》说:“七鸦海口水连天,青鲫红虾不值钱。一夕腥风吹满市,浮桥新到贩鲜船。”由此不难看出海货市场的繁盛。

海产品中,石首鱼始终是渔民看重的捕捞对象。石首鱼在海中能用鳔和两侧的声肌发出强烈的声音,有经验的渔民可以根据声音,决定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下网,以获得丰收。

今天,由于海洋环境污染和过度捕捞等原因,黄花鱼资源遭受很大的破坏,得依靠人工养殖来增加产量。这就愈加令人玩味古人关于石首鱼的记述。

来源:华夏收藏网-藏趣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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