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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22 11:03
谭平 巴赫大提琴曲 布面丙烯 100×120cm 2015年
每位艺术家都在从艺道路上探索建立自己的形式、风格、观念与精神,它们往往被视为艺术家的独特贡献,从而具有被艺术史认定的可能。在谭平的个人艺术史中,不乏加诸其身的类似“标签”:版画、现代艺术、新表现主义、抽象艺术、当代性、设计教学……但近些年谭平的艺术实践却力图在摆脱这些符号“标签”。谭平将自己的绘画历程概括为“画它”、“画我”、“我画”和“画画”的演化。正在今格艺术空间展出的“画画:谭平作品展”则可以被看作他新的艺术创作及其精神追求的表达。
谭平 立春 布面丙烯 100×120cm 2015年
谭平 演说 布面丙烯 100×120cm 2015年
这种追求的源头埋藏于他最初的学习和创作经历,也与当代社会语境以及身处其中的个人生活密不可分,但最近的直接起源则是2012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1划”个展。从形式上看,展出的主要作品《+40m》正好围绕美术馆圆厅一周,一方面,谭平绘画的主要构成元素从“圆”和“点”转变为“线”,另一方面,整件作品所围合的“圆”又与其此前的作品彼此勾连,但不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从这里开始,谭平的“抽象艺术”似乎迈出了走向“观念艺术”的一步。
在两年后的“彳亍”个展中,艺术家继续深化了这样的思路。他为自己的绘画建立其一些特定的“规则”,譬如在一定的时间限制内完成一件作品,譬如画面上诸多线条不能有三条相交在同一点上。上述两个条件具有合力作用,且相互制约:如果画面上只有三条线,那么,要将它们相交在同一点上,很容易实现,但如果画面有十条线、二十条线,或者更多时,则很难保证结果,尤其是具有时间限制的条件下,更是如此。从当代艺术的角度看,将“绘画”自身对象化,对其内部的“规则”进行讨论,是典型的观念艺术策略。这是谭平走出“抽象”,或者说改造“抽象”的方式吗?既是,也不完全是。
谭平 穿行大峡谷 布面丙烯 100×120cm 2015年
“空间”,是谭平艺术最直观的拓展。无论是中国美术馆的圆厅,还是从偏锋艺术中心挑空二楼俯视一楼平展作品的设计,均是如此。整体化的“剧场性”是后期抽象艺术的重要特征,“抽象艺术”似乎宿命般的必然走向空间。“时间”是谭平新作的另一重点,无论是耗费6小时之久镌刻40米长线,还是设定规定时间的创作前提,它们无不是对时间流逝中“过程”的记录。极简的形式、时间、空间,构筑了谭平艺术的基本结构,但创造某种形式,或者创作某种直接的观念系统,已经不再是他追求的最终目的。
谭平 闯入者-红 布面丙烯 160×200cm 2015年
谭平 闯入者-蓝 布面丙烯 80×100cm 2015年
笔者以为,谭平自我定义的“画它”是“再现”,“画我”是“表现”和早期“抽象”,此后的艺术已经终结了经典意义上“写实”、“表现”或“抽象”。“我画”,本质上并不强调艺术的对象,而是更多显现为艺术家在“绘画”这一过程中的自我建构和完善。“画线”,对于谭平而言,是实现该目的的最佳方案。“线”是最简单的视觉形式之一,与描绘复杂的形象和构图不同,画线几乎不需要调动过多的“理性”,而是更多由“经验”自身的发散与实现。因此,谭平将自己的创作视为对“自由”的追寻便不难理解。
这里的“自由”不仅仅指的是脱离了规定主题和风格后艺术家可以任意创造某种视觉形式,更重要的是指,可以通过绘画这一过程和行为对主体进行释放和重构。正如舒斯特曼所强调的“身体美学”,它并非指行为艺术,而是更多强调“在一个快速变化和日益令人困惑的世界里人们寻求和培育稳定的个体认同的需要”,以及该语境下身体与心灵、思想的关系。
谭平 将浪漫进行到底 布面丙烯 300×400cm 2015年
谭平 冲动 布面丙烯 300×400cm 2015年
谭平 历史 布面丙烯 300×400cm 2015年
在一个极度现代性的社会条件下,人类的身体总是处于某种被迫的规则和秩序中,那么,绘画行为自身就构成了一种全新的意义,对身体的释放便构成了对自我的拯救。在该过程中,身体行动并没有任何先导经验,只有通过实践的继发经验,这本身就是一种全新的生产行为。在谭平的绘画中,他通常对绘画进行时间和空间的规定,于他而言,这段时间是忙碌社会生活之外完全属于自我的“绝对时空”,只有在这里,身心能够得以全面舒展。那么,就整个创作过程来看,时间、空间的限定,与对“自由”的追寻之间,便形成了一套完整有机的关联系统。
当然,谭平的绘画不是“重复性书写”的艺术,尽管它们之间有着某些的相似性,譬如视觉形式的最低限化,绘画过程与行动实践的意义。但是,其差异亦同样鲜明。对于前者而言,“形式”是“行动”的副产品,其核心更像鲍姆加登“苦行的训练美学”加上禅宗要义;但对于谭平而言,形式所建构的视觉系统及其意义依然重要。他开玩笑的将自己的绘画看作一个“探险”或“艳遇”的过程,每一件作品都是一种新的体验,总是充满着不同的期待、过程与结果。
因此,谭平新作并非是带着强烈主观艺术史针对性的创造,换言之,无意于有目的性的挖掘传统、创新抽象、制造观念……尽管其中存在着多种分析的可能,譬如视觉形式的审美经验、学院训练的必然结果、“线”的文化传承、版画技法与观念的延伸、传统美学的自然积淀——艺术家曾谈及一位荷兰同行对他作品中层次的特别看法,的确,这既有版画的影响,也有传统中国画的因子,就像方闻剖析传统绘画的分层示意图所展现的那样。
谭平 疼痛 布面丙烯 300×400cm 2015年
谭平 疼痛 布面丙烯 300×400cm 2015年
谭平 落满尘埃的爵士乐 布面丙烯 80×100cm 2015年
谭平 桃花源记 布面丙烯 160×200cm 2015年
谭平 星际穿越 布面丙烯 100×80cm 2015年
不过,就“画画”而言,谭平艺术更多是充满了综合性,只不过它“恰巧”是“绘画”,其中的疏密、快慢、偶然与必然、自由与限制、覆盖与建构,既矛盾,又协调,谭平并不想通过“思考”去解决它们,而是力图通过“实践”去超越它们——像极了“庖丁解牛”:“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以庖丁解牛的感受对比谭平绘画之体验,严丝合缝,只不过,谭平的目的并非探寻规律、由技进道,而是在这一特定过程中对自由的追寻与对主体的重建。在那瞬间,一切都不存在,唯有“画画”。
来源:艺术国际-评论 作者:盛葳<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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