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分享图

死肉,还是臭画?

伦勃朗作品中的死亡自成一个模式,而非一个主题。他通过特有的再现模式和死亡主题之间的复杂关联,像故事一样将死亡的形成反映出来。他用带有明显性别特征的强壮男性和受害者女性形象指出另一对关系:死亡和女性。

伦勃朗的作品中,最著名的有两组表现死亡的油画:《被屠宰的牛》和《解剖课》。

▲ 伦勃朗自画像

其中,《被屠宰的牛》现存两幅作品,一幅藏于格拉斯哥艺术博物馆,另一副藏于法国卢浮宫。两幅作品呈现剖开的肉体、赤裸裸地表现了死的肉体。每件作品中的“成员”都是一样的:全俯视的大块死肉,背景中的少女。黄色和红色这类颜色,反映的是死亡的苍白和暴力的血腥。“绞刑架”的方向和身体没有残忍地正对观众;这两幅作品通过画面的倾斜使我们看到肉体外部的同时,也能看到它的内部。

▲ 伦勃朗《被宰杀的牛》,1655年,

荷兰,木板油画,94x69cm,巴黎卢浮宫藏

铸造”画面的部件中,颜料的物质性劳动符号的布局是两幅油画主要的两个区别。格拉斯哥的那张作品中颜料使用得比较适中,既不非常精,也不粗糙。因此,颜料的物质性没有冲击眼球,作品也没有吸引更多的注意力。绘画中保留的再现与现实成分是被设定的,采取的是没有叙事性入侵的第三人称小说的方式。再现主题的指示迹象成为次要的,尽管从来没有真正存在过。尸体的边界是清晰的,虽然与它在巴黎卢浮宫的姐妹篇一样被剥了皮,但颜料的界限成了它的皮肤。死亡在这里是被假设的,而不是编造的,但这种假设使我们看不见它,不言自明,死亡并没有对自身产生影响。

▲ 伦勃朗《被宰杀的牛》,1643年,

荷兰,木板油画,格拉斯哥艺术博物馆

同样,作品中的少女远离我们,正如她远离尸体一样。她看上去就在那儿,是一种真实的效果,是死亡场景里“生命”的标记。诺曼·布列逊认为,她成了静物似的,带有矛盾色彩的女性存在,这种存在是受压制的,存在的迹象回归典型的主题事件,即她的活动,她的生命的结果。她必须在背景中作为陈设。在她的身体与大块肉之间,建立起空间的连贯性有点困难。特别是因为她的头朝下,她的屁股朝上,但这个姿势很容易被忽视。

卢浮宫的油画因为颜料处理的大胆粗糙而更为有名,一般认为反映的是伦勃朗晚期风格的特点。特别引人注目的在于作品相对较小的尺寸。尽管颜料有令人难忘的特质,但可能会规避作品的基本意涵。比如,它被解释为表现力感召力

颜料的物质存在就像肉体一样,对死尸的方方面面产生影响。粗糙不仅是指作品的创作,同时它使身体外部的边界变得松弛了,并因腐烂的本质实现融合。所以,肉体代表着异味。它的臭味使它对自身的再现变得浑浊。

格拉斯哥的《被屠宰的牛》中相对中立的画法,让我们区别身体的内部和外部,而卢浮宫的作品将死肉内外都暴露出来,打开的身体是里朝外的:没有外部,我们看到的都是内部的。这使我们并不是置身于屠宰现场,而是在其身体里。

画面中少女的姿势起到了同样的效果。早期作品中少女与牛之间的区别在于牢不可破的界限:少女是活的、牛是死的。这意味着早期作品中被屠宰的身体比稍晚作品更饱满,不那么空洞,因为它也与观看的平面更远,与死肉的对抗被弱化。死肉的物质性与“空”一同增加,因此,表现得物质性减少。与增减相伴的就是一场展示:展示的是未上演的剧本素材。

在卢浮宫的作品中,肉体的“空”以另一种方式得到强调。在肉体的下半部分有两根针或钉子。这些钉子不是固定肉体的必需品,因为固定它的功能由系在顶部的绳子承担。钉子唯一可能的功能是打开身体。并不是真实地打开,它们更可能是被赋予了开放的效果,同时将作品推向十字架,承担暴力的作用

在这件作品中,钉子的作用是强调身体的开放性,但并不真那么强大,只是表现得更自觉了。因此,表现的物质性减少,使死亡性增加。身体在这里是一个空洞的身体,钉子展示了身体的内部,以及它揭示的虚无。正如热拉尔·德松评论的一样,没有比阉割、去性别的牛的身体,更适合表现身体内部虚无的了。

画面中的少女正在清洗屠宰的血,这不像一位少女该做的。她正在看,或试图看。她强烈想看的情绪被强调出来,但她看的方向不明确,她的眼睛是空的。她弯着脑袋,使作品被叙事化了。但她的眼睛并不十分专注于死肉。她似乎在看观众,但并不完全清楚,眼睛是紧张的、空洞的,“看”似乎成了有问题的活动,在这里,介于状态和时间之间的“空”具有了叙述性。

作品中还包含另一个易读出的谎言。少女的头是充分描绘的,但她的身体是不可读的。似乎她胸部以下,从腹部开始是被切断的。白色围裙使她腹部的凸起在黑暗背景中消失,并更为平整。她身体的两端在画面中,一端连着牛的肉体。这里又出现了一个连续性,但很成问题——与其他作品相比,更不能忽视。前一张作品中,少女和牛相似的姿势,在这里被互补替代。她身体的外部在现止于何处,它巨大的内部身体就在哪里承袭。根据这幅油画的语法结构,打开的内部是女人身体的替代品。牛的身体的“空”成为子宫的再现:全凭女人的围裙来宣告和影射,它在尸体上“刺穿眼睛”。在这里,死亡是性别和再现变换角色的关键时期。

“她死了”,在素描中已经说明了,但这里死亡的演出让人感到亲近的同时,也令人发指——女人看着观众的同时,也通过她“空”的眼睛,承载了“空”的身体和意义的符号关系。换句话说,她变成了“我们”的同时,也变成了“它”。如果观众想继续这种效果,奇迹完成时,油画在说:“我死了”。但由于这一声明需要以暴力的方式再现“空”——通过钉子,以及对腐烂的本质再现,通过腐烂的血肉融合的物质,它只能在“空”的语法中被言说:以阴性形式

这种把死亡等同为性别的本质声明,对一般的认识提出了质疑,也是对再现的社会构成的一种概括。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概括构成了部分论据:女性身体“空”的秘密,是其挑战再现的核心及必要条件。

文章源自微信公众号:聿斯(微信号youthinkers)

是否打开艺术头条阅读全文?

取消打开
打开APP 查看更多精彩
该内容收录进ArtBase内容版

    大家都在看

    打开艺术头条 查看更多热度榜

    更多推荐

    评论

    我要说两句

    相关商品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分享到朋友圈]

    已安装 艺术头条客户端

       点击右上角

    选择在浏览器中打开

    最快最全的艺术热点资讯

    实时海量的艺术信息

      让你全方位了解艺术市场动态

    未安装 艺术头条客户端

    去下载

    Artbase入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