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底蕴与现代风采——陈敬友绘画艺术点击 著名美术评论家 曹玉林 在当今多元并起，风云际会的中国画坛上，供职于各高等院校美术专业（包括专业的美术院校和普通高校中的美术专业）的中青年教师，是一支极具开拓性、创造性的重要力量。他们朝气蓬勃，风华正茂，正规而系统的美术教育，使他们的作品一般有着较好的造型能力和绘画技巧，传统的底蕴也较为深厚，而高等院校的艺术氛围和近距离接触学术前沿的机会，又使他们的作品有着强烈的创新意识和浓厚的现代风采。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当下中国画坛上最具潜质，最有前途和希望的一群人。青年画家陈敬友，便是他们中颇具代表性的一位。 陈敬友（原名陈晶友），1967年生，黑龙江省双鸭市人，1993年毕业于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中国画专业，现为黑龙江大学艺术学院绘画系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作为一位出生于上个世纪60年代的年青画家，陈敬友经过多年来的不懈努力，已初步形成了自己鲜明独特的艺术个性和卓尔不凡的体貌风格，屡屡在国家级的大型展事上获得佳绩，引起了学术界和艺术市场的广泛关注。陈敬友的这种鲜明独特的艺术个性和卓尔不凡的体貌风格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陈敬友的作品坚持中国画以形写神，形神兼备的原则，不愠不火，不野不匠，其优雅而恬淡的诗化意境，承接了中国画“因心造境，以手运心”的高贵文脉，有着较为深厚的传统底蕴。 和大多数年青画家单攻一门不同，陈敬友在绘画的题材方面较为广泛，基本上是花鸟和人物二者相互映发，齐头并进。一般说来，花鸟画和人物画的特点是不同的。众所周知，在中国画的三大科目中，山水画的表现性较强，再现性较弱，属苏轼所谓的“有常理无常形”，人物画表现性较弱，再现性较强，属既有“常理”又有“常形”，花鸟画则居于此二者之间（这其中花和鸟又有所不同），故而有山水画讲气象，人物画讲情味，花鸟画讲格调之说。这种不同的特点对于创作有着不同的要求，使得全面出击，诸科兼善者往往十分难得，这一点在年青一辈的画家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而陈敬友却不同，在花鸟画和人物画两方面都表现得十分出色（陈敬友前几年主攻花鸟画，而近年来入中国国家画院于文江工作室主攻人物画）。相对而言，陈敬友的花鸟画较为写意，而人物画则较为写实。陈敬友的花鸟画尤其是为其带来巨大声誉的《雪鹅》系列,萧瑟、苍凉又风神顿爽，将花（向日葵）之纷披、幽谧与鸟（鹅）之生命跃动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优雅而恬淡的艺术氛围，给人以心灵的净化。而陈敬友的人物画则主要以少女为表现对象，手法细腻，技艺精湛，不论是青春靓丽的城市少女，还是穿着民族服饰的少数民族（鄂伦春族、彝族）姑娘，皆既有“故事”又有“心事”，既有“情节”又有“情绪”，将形态和精神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给人以丰富的想象空间。故而在陈敬友的笔下，不论是花鸟画还是人物画，都不是象当下有些年青的画家那样飞镖暗器，剑走偏锋，以所谓的“颠覆”、“解构”、“语言创新”取胜，而是扎扎实实地坚持中国画以形写神，形神兼备的创作原则，努力营造出以再现落实表现，以表现彰显再现的诗化意境，将中国画“因心造境，以手运心”的高贵文脉诉诸于一幅幅耐人咀嚼寻味的视觉形象。而这一切，无疑都是有着较为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的。 其次，陈敬友敬畏传统，但不墨守成法，坚持从生活中汲取直源活水，来丰富自己作品中的意象，因此，陈敬友的作品既不是摭拾前人的牙慧，也不是空诸依傍的非非奇想，而是对生活的提炼和生发，不是浅层次的物象再现，而是创造性的精神表达。 陈敬友对传统是尊重的，甚至是敬畏的，这一点无庸置疑。但陈敬友对传统的理解并不象有些人那样，仅仅认为是以书入画或大段的题跋。陈敬友觉得那样的看法是狭隘的，也是皮相的。因为传统是一个涵盖面极其广阔历史范畴。在这个历史范畴中，精神本质是不变的，而表现形式却是可变的，动态的。那么，什么是传统的精神本质呢？陈敬友认为对于中国画而言，传统精神本质的最核心者，其实就是唐人张璪所说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陈敬友在创作中，始终牢记中国画的这一精神本质，坚持从生活中汲取真源活水，既不浅薄地蹈袭前人成法，也不搞闭门造车，而是认认真真地深入生活，将生活中的物象，变为自己的心象，进过提炼、生发的意匠过程，再落实到画面上变为个性化的意象。因此，我们看陈敬友的作品大多是有生活所本的，或者说大多都是扎根于生活，甚至是以写生为基础的。例如陈敬友笔下冰雪的景致、白鹅的姿态、秋冬之交向日葵的形象以及初冬季节伫立街头的少女、鄂伦春族活泼可爱的儿童等等，全都是取材于生活，来源于生活的。当然，仅仅取材于生活，来源于生活还是不够的。作为人类创造性的精神劳动，包括绘画在内的艺术既要源于生活，又要高于生活。陈敬友深明此理，因此，他的作品又不是照抄生活，不是对生活的简单克隆和拷贝，而是有创造性的发挥。例如陈敬友所画的《雪鹅》系列中的向日葵便是较为符号化的，《丁香》系列中丁香的形象便有意无意地吸收了芦苇苇花的元素。毫无疑问，陈敬友作品的这种既植根于生活，又不拘泥于生活，而是将客观再现与主观表现二者巧妙结合在一起的创作手法是值得称道的。 最后，陈敬友思维活跃，视野开阔，对中国的历史命运和现代转型有着清醒的认识，不仅在艺术趣味和美学取向方面追求现代精神和现代气息，而且大胆地借鉴了诸如肌理制作之类西方绘画的创作技法来丰富自己的形式手段。因此，陈敬友的作品画面清新、明快、灵动、简约，其不露声色的隐喻性和与传统中国画绝然不同的动态之美，有着不容置疑的现代风采。 众所周知，由于绘画发展自身的本体论方面的原因和影响绘画发展的社会学方面的因素，当代的中国画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转型期，即由传统型向现代型转换。这种转换在高等院校中国画专业的中青年教师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陈敬友也不例外。不过，与那些标榜“先锋”、“前卫”的画家不同的是，陈敬友对现代性的追求不是停留在语言、图式等较为浅表的层面，靠所谓的视觉冲击力来哗众取宠，吸引人们的眼球，而是主要致力于在艺术趣味和美学取向方面能彰显出其作品的现代性来。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陈敬友在创作中调动各种技术手段，努力营造出与传统中国画柔靡、淡泊、荒寒、冷寂绝然不同的氛围和意境。因此，我们看陈敬友的作品是生活化的，而不是模式化的。它所给人带来的是亲切、新鲜，充满生命活力的现代美感，而不是象传统中国画那样所给人带来的是古老、陈旧，似曾相识的程式美感。当然，除了在画面氛围和意境方面努力营造出现代精神和现代气息之外，陈敬友还大胆地借鉴西方绘画的一些表现手法来丰富自己的形式手段，加强作品的现代气息。例如《雪鹅》系列中的雪景和向日葵，便有着非常明显的肌理制作的痕迹。不过，这并没有降低其作品的精神含量，削弱其作品的艺术品质，反而使其作品彰显出与时代同步的现代风采。 总之，作为一位根基扎实，资质颖异的优秀青年画家，陈敬友笔下的作品既有传统底蕴，又有现代风采，发展空间极为广阔。如今，陈敬友又在花鸟画和人物画相结合方面进行新的探索，并且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因此，我们有理由对他的未来寄予更大的期待。

作者：曹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