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天地之化育 友人文于须臾 ——陈敬友先生花鸟画述评 文 / 付京生 一 被誉为花鸟画画坛新传统领军画家的陈敬友先生，近年创作了一系列写意性工笔花鸟画，与他在2004年全国第二届中国画人物画展引起画坛极大震动的那批作品一样，敬友先生将近年创作的写意性工笔花鸟画集结在一起，不仅构成他人物画之外的另一片天地，而且还在当代花鸟画画坛以其鲜明个性特征，撑起一个崭新的文化天地而引起极大反响，令人心起澎湃。 敬友先生的写意性工笔花鸟画，笔墨严谨，貌似写实，由儒家理想人格及社会责任感支撑起来的超凡脱俗的画面意象，在其精妙、苍灏、高迈的画面境界之中，因蕴含了洒脱、清亮、高洁的道、释意蕴，所以看起来令人轻松、愉快,也正是在人们轻松、愉快欣赏他的作品时，那深沉、仁厚、热烈、刚直而又充满博爱精神的儒家精神气息，作为优良文化传统在不经意中以“目击道存”的方式升华着人们的精神心理和性灵品质，这让我们对他的作品肃然起敬。 《庄子·庚桑楚》云：“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淮南子·齐俗》曰：“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中国花鸟画中的“物象”，在画面空间中带有原本的时间性，或可说留下原本的时间痕迹。敬友先生的写意性工笔花鸟画，是在这个意义上，一方面与中国文化思想尤其是与中国书法意识结缘，另一方面，则是把他根深蒂固的高水平的学院写实能力升格为适合信笔宣泄的“写意性造型”。重要的是，敬友先生花鸟画中的时间是多纬度的： 其一，是他根深蒂固的高水平的学院“全因素写实”能力，在画面图像形成的时间流程中沿着自本体的时间纬度轨迹行进时，相对独立的空间装载着以全因素写实能力命名而外显出来的造型形态； 其二，是源自近百年诸多的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专业中众多有识之士共同建构的自成体系的“线性结构”素描，同样在画面的时间流程中沿着本身构成的时间纬度轨迹前行时，也有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装载着以“线性结构素描”命名而外显的造型形态； 其三，是源自谢赫《六法论》中“骨法用笔”,而在两宋画院画家手中完成的“勾勒”式造型手法，统领着上述两个后来被“分析”出来的运行在时间流中的与创作实践时间“同步前行”的空间。 简言之，上述敬友先生的画作中的三种时间与空间造型，只是后来理性“分析”或曰逻辑“剥离”的结果；而在具体的作品中，多维度的时间与空间,其实已在“赞天地化育”与“万物备于我”之中“拧成一股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彼此了——这是被陈寅恪先生命名为“以观空者观时”的方法论，敬友先生的写意性工笔花鸟画中，蕴含了这种方法论。 正是这种方法论，让传统成为“活”的精神动能和思维原则。敬友先生的画作中蕴含的智性因素，若加以升格，足以堪为师表——这是撑起一个崭新的文化天地而引起极大反响并令人心起澎湃的哲学文化学本源——中国花鸟画的构成璀灿斑斓并富有神奇艺术魅力，乃是因其超越时空的人文景观,是人的生命象征的符号形式，所以画面虽仅仅是花花鸟鸟，却是中国人人文精神航行中的灯塔，敬友先生找到了隶属于他的造型，而且这个造型与人类理想的生存状态、理想的生命存在形式息息相关，所以敬友先生的探索与实践意义重大，不可小视。 二 陈敬友先生的花鸟画，苍茫大气似范宽的山水画，气息中涌动着述说着他的家事、国事、风骨、神韵和气象。所以，那花花鸟鸟构成的世界，即在于虚构之境与手法，特征是古今同在的时空观忥。这使得敬友先生的花鸟画，写意与工笔能合一无碍，达到虚与实有殊而理一的造型法之境，彰显于“象”与“言”之“形态”相异而“意旨”相同的审美追求。所以，敬友先生的花鸟画画作，能具山水画大鹏扶摇的壯美气势，也具有人物画思想深邃、主题鲜明之特征。这足以表明：陈敬友先生把握了超凡脱俗的具有独特风格的文化内涵，这是根植于一颗活跃的、至动有韵律的、价值与意义高尚的心灵。敬友先生作品中体现出的现实主义，来自于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闪烁的美学思想本源。 技法的研究对画家而言很重要，理论研究对画家而言同样重要。从敬友先生的作品中可以看到，技法研究与理论研究皆是相当重要的——这使他能够立足于大中国文化，一以贯之地坚持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从而为不断的创新提供富有生命力的源泉。可以说，理想式写真对陈敬友先生的花鸟画有扛鼎式的重要性。他惯于在实有的自然花鸟中寻找第一手资源，他同样能够在文化的传统精神中寻找第一手资源，重要的是，他能在不失自我的生命冲动的创作状态中，寻找那多元的第一手资源——这是他的心性与学养的多年修为和养成。让他在创作时，总能显现令人叹服的“爆发力”，使他的作品样式，具有了“原创性”——而恰恰是这种“爆发力”与“原创性”，不仅与画家的个性本质有关，也与他长期养成的惯于探索未知领域的习惯和他所认同的文化导向息息相关。所以，我们相信，只要敬友先生继续努力，地负海涵，他的任何一幅作品，都会是中国花鸟画文化构成的完整的文化世界。 总之，敬友先生的花鸟画，温润而苍茫，晶莹剔透，独树一帜而浩气周流，他颇通中国画的“平面起物”之理，能令画面的虚实开合，捭阖得一团和气。故在他的花鸟画中，常有迁想妙得之举，常见撼人眼目和心灵之态。一言以蔽之，纵观敬友先生的花鸟画，这个由中国花鸟画文化构成的完整的文化世界，如春风化雨生机勃发，也如万古冰湖一片清凉。在这个澄明的世界里，时间和空间的流动，使得灵肉一体的自我世界与外物变化成的画面图像的界限模糊了，我们感受到的是庄周化蝶式的人与天地共生，是生存意义和生命价值在他的作品的观照下，无不富有了文化哲学色彩和艺术之美，就在这样的文化哲学色彩的观照下，显得特别的灿烂——在这之中，历史文化成为永恒，对敬友先生的花鸟画，我们可作如是观。 2014年1月6日于北京东华门

作者：付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