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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新年,和喜庆的爆竹声一起来的雾霾还没有散去,三月的春风带着沙尘就又迫不及待的赶来了,原本灰青色的天空像做坏了的画面底色,变成了不太均匀的土黄色,这样的天气想是谁都不愿意出门的,但即便是有一万个不情愿和没心情可日子还得过,该干的工作还需要继续,于是一个个在户外的人都行色匆忙且面色凝重,又或者干脆带着口罩面具,索性看不见模样,这样的场景让人不自觉的联想起好莱坞电影里的末日场景。混沌中的人们也显得昏昏沉沉的在似是游荡一般。转过街角,被几缕纯净的白光照亮眼睛,似乎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许多,洁白的玉兰花迎风绽放,美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美得纯粹但又自然。干净透明的白花,似乎完全不顾及环境的污浊,我驻足留恋,吮吸着美对我的滋养,也观察着经过这一美景的路人的表情,美照亮了这灰色天空下路人灰色的心情,不时有人摘下口罩叹许几句或用手机拍下而后悻悻离去,这一刻的美景滋养了我的心,也照亮了每一位欣赏到她的人的灵魂,让人在这样的天气里得到一丝慰藉。
回到画室坐在案前,思量着美留在心里的影子,也再梳理着我心中关于美的思绪。关于美,有人说“羊”“大”为美。从字或意去讲“羊”这一物质的符号“大”即丰硕,是一件美的事情。诚然,我也身在俗世同样赞同物质的宽裕是美件事,但我更倾心另一种说法,即“美”的象形字是一个头顶羊角饰物起舞的巫者,试想远古洪荒,部落中最具智慧和神力的巫者精心修饰,在众人的簇拥下围着篝火起舞,祈福上苍或族神降下福祉,这种庄严神圣的景象似乎也只有用一个“美”最为贴切,似乎这种美是远大于物质层面的,既有具象艺术化了的美,又有此情此景下虔诚的族人内心的充实、宁静、满足与希望的心理的美的享受。因此,我觉得“美”是人顶羊角饰物起舞的说法更为贴切一些,正如我一直认为“美”是在精神层面的一样,我想不管是指物质的丰硕也好还是精神的满足也好,总之我们的生活需要美而且追求美似乎是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天性,就像人因为生存需要摄取食物一样,或许她也是另一种粮食。
我是从事艺术工作的而艺术的定义便是“反映社会生活,满足人们精神需求的意识形态,”在这里我理解的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即是人们对美的需求,而这种美必然来自于社会生活,因为我们对美的感知是通过生活得来的,自然的美、社会的美、人们内心的美,通过生活滋养着每一位情感敏锐的艺术家的心灵,这些点点滴滴的美在他们的心里悄然发芽,等她成熟时会结成一个个果子,这时的艺术家在分娩,过程是欣喜、兴奋、伴随着痛苦的折磨;有如前辈大师林风眠先生说的:“艺术作品是艺术家下的带血的蛋。”的确是这样的。不过从另一方面看,艺术工作者只是一位耕耘者或生产者又或许说是母亲更为贴切,但如同一位母亲不能无精而受孕一样,没有美的种子田地不会有嫩苗,心腹也不会诞生新生命,因此艺术应是美的孩子。
艺术应是美的孩子,它的诞生会给人们带来什么?她的名字的定义似乎可以说明白——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但这样的说法似乎连哲学家都觉得有些干巴巴的;于是我喜欢尼采的 “艺术比真理更有价值。”吴冠中老先生这样说:“尼采是对的。因为艺术的创造和审美依赖的是活生生的生命体验,她当然比抽象的理性更真切,更自由,因而更具彻底解放人性的意义!”尼采到底还是哲学家,不免依旧“哲”味十足,而吴老先生是艺术家,是艺术创作者也如同一位母亲一样谈的是母亲创造生命的观点。而在我看来,艺术是美的孩子,她自打物化成一种形式(绘画、音乐、文学等)便有了独立的生命形式。她的生命里必然满足美的因素但她也有自己独特的美的形式、形象、性格,需要看到她的人去理解去感悟,因为她应该会带来你所需要的精神需求,因为艺术是美的孩子!
作者:韩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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