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鲁布尼的圣人尼尔》  丹培拉  17世纪

《斯塔鲁布尼的圣人尼尔》是一件绘制于17世纪中后期的俄罗斯风景圣像画。尽管圣像画源自拜占庭文化，却在俄罗斯盛行，引进之初是出于传教的需要：要在众多目不识丁的教徒中普及教义，生动易懂的绘画成了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和途径。画面上，建筑和人物分庭抗礼，与俄罗斯大多以宗教人物为表现题材的圣像画不大相同，可视为俄罗斯绘画艺术由宗教向世俗过渡的典范。

刷大白粉

打磨底板

对丹培拉绘画来说，底子很重要，做底也是丹培拉制作过程中的一部分。比起如今不少人直接购买现成的油画框，丹培拉做底的过程相当复杂，规矩也多，从选材、刷大白粉到打磨，每个环节的操作都要按照严格的步骤来，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但讲求手作性也正是其魅力所在。比如在选材上，丹培拉一般采用的是木质板底，要求是不易变形。目前国内比较流行的是大芯板，我们在选购时一定要仔细检查木板是否平整、是否已经干透，边角的地方尽量不要有毛刺。选好底板后再经过涂胶、贴布、刷十数层大白粉等工序，最后进行打磨抛光。

准备起稿

起稿用的是传统的透稿法——将完成的素描稿转透到板面上，分为扎孔、漏粉、勾线三步。具体做法是将与画面等大的素描稿的轮廓线按一定间隔刺出小孔，然后用黑色或棕色粉袋轻轻地拍打，使粉末透过小孔留在底板上，然后将底板上的点用线再次描绘。起稿的过程中，我们需要对一些细节问题特别注意，比如线条的粗细、轻重变化以及弹性感；又比如孔的大小关系到漏粉的多少，漏粉的顺畅与否又会影响到勾线和造型。造型的线条如果简洁流畅、主次分明，就等于为整个绘画过程开了一个好头。

水性丹培拉的媒介剂是以蛋黄和蒸馏水调配的蛋液。配制方法是先将蛋清、蛋黄分离后，小心撕去外层白膜和胚绒，用刀片刺破黄膜，使纯粹的蛋黄流入容器内，然后分别按 1：9、1：6 到 1：3 的比例进行水蛋调配。一开始罩色的时候水的比例尽可能大一点，尤其是在画前几层的时候，如果水太少，按照“肥盖瘦”的原则，很容易一下子就画腻了，使后续不够顺畅。而随着刻画的深入，蛋液中水的比例可以逐渐降低，这样一来，画面层次会越来越厚重，色彩也会变得更加丰富。

蛋液

此外，有几点需要注意：

一是鸡蛋的选择有讲究。不同鸡蛋的蛋黄，油性大小有一定差别，比如“土鸡蛋”的油性就比“普通鸡蛋”大一些，因此需要根据鸡蛋的油性来调整罩色的层数，普通鸡蛋制作的蛋液媒介剂罩三遍色的油性可能跟土鸡蛋罩两遍色的油性差不多。另外，土鸡蛋与普通鸡蛋的蛋黄颜色不一样，这种区别可能会影响画面人物的肤色效果。比如土鸡蛋的蛋黄普遍比较黄或者发红，调入色粉后颜色相对较深，比较适合画老人的肤色，而普通鸡蛋的蛋黄颜色相对浅一些，比较适合画年轻人。

二是取蛋黄时尽量要把胚膜、胚绒去干净，不然蛋液中混入了杂质，可能会导致后期画面发霉。

三是蛋液一定要保持新鲜，调配好的蛋液使用后应及时放入冰箱冷藏。

蛋液调好后，就可以用来调和色粉进行大面积铺底了。一般圣像画中人物皮肤的地方用土绿色，其他部分使用与画面相同的单色。铺底时要尽量涂匀，不能来回刷，避免把底稿的墨色翻上来。这时我们需要分清不同颜色的不同属性和特质，比如某品牌的土绿色相对浓烈，只需调配少量，就很显色，而有的颜色质地轻，不易溶于水，比如中黄，使用时就需要用刮刀轻轻压住，小心研磨调和。因此，我们需要通过反复的实践摸清每一种材料的“脾气”，让它们更好地为自己的创作服务。

临摹作品局部

除了丹培拉基本的罩、染、刮、提白等，圣像画的绘制通常还有一项重要步骤——贴金，为的是增添宗教的神圣感。贴金的部分一般用土红色铺底。先贴金，建立起大的画面关系后再画人物及其他部分。贴金不仅要考虑造型问题，也要考虑如何将其与整个画面的构图、形式、色彩以及气质契合。贴的时候应尽量选择无风的环境，因为金箔非常轻薄，很小的风或气流就会让其移动，不容易对准，贴起来就会比较费力。实际上，在文艺复兴早期，画家会将贴金工作交给专门的工场，比如马萨乔许多木板作品的贴金部分就是由当时知名的比萨工场完成的。

临摹作品局部

在丹培拉的深入塑造中，提白和罩染反复交替出现，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提白的手法有排线、晕染等。画面上最白和最黑的地方通常都放到最后画，下笔要准，不宜反复，作用是“画龙点睛”。这幅作品中，人物的手和面部用了提白的手法，几笔之后，感觉效果还比较满意，就没再费笔墨。

罩染是通过一遍遍地增加色层，使画面既产生一定的厚度又能接近预期的色彩效果，而且每一个色层都能在画面中起作用。然而，伴随着色层的增加，透明度往往越来越低，导致画面发灰、不透气，从而失去丹培拉的特点，因此尤其要注意保证罩色的均匀和透气感。

王玉娟 完成作品 木板丹培拉  35cm×35cm 2019

丹培拉有一个特点在于“所想即所现，所想未必所现”，而随着体验和了解的不断深入，就越觉得丹培拉绘画是那样迷人、神奇。

本文摘编自《油画》2020年第1期

《“无名”的“名作”——〈斯塔鲁布尼的圣人尼尔〉探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