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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网友、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们把著名的版画家应天齐老师请到我们的演播室,请应老师谈一谈他最新的展览,以及对当代版画艺术市场前景的一些看法。
个展“世纪遗痕”
雅昌艺术网:应老师您好!请您介绍一下这个展览的主要内容?
应天齐:首先我觉得刚才你的介绍跟我的定位还是有点儿不一样,我做艺术家做到现在,从来没有把自己定位是一个版画家,我觉得是一个版画家还是一个油画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一个艺术家。我纠正你的这个介绍是针对我这次展览的,因为我这次展览有的是油画,有的是混合材料。我觉得不需要把绘画的种类别分得那么清楚,我们的艺术已经进入当代、已经进入一种后现代的层面,我们还用一种传统的方法去面对艺术家或者艺术家的作品,我觉得这是需要一个跟进的、需要改变的东西。
这次展览的主题是《应天齐“世纪遗痕”艺术展》,共展出了38幅作品,用了五年的时间完成。实际上“遗痕”是贯穿着我从开始到现在的一个创作历程,比如西递村系列版画,难道它不是一个世纪遗痕吗?它是一个行将消失的古村落,在上个世纪末我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去用我的绘画记录下了这个遗存。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我到西递村去过了,应天齐的《西递村》画得一点也不像”,我们今天去看是桃红柳绿,游人如织。这个世纪和上一个世纪末的西递村肯定是不一样的,甚至于可以把我的《西递村系列》也看作是一个世纪遗痕。包括我在世纪末去砸出一块黑色,也是在那个世纪末留下了一个痕迹,它也是一个世纪遗痕。所以我这次展览叫《应天齐“世纪遗痕”艺术展》,包含了我将近三十年的一以贯之的、自己的一个艺术的思考,而不是一个版画的思考。
雅昌艺术网:据我了解您的绘画作品大概分四个系列,也就是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西递村系列》,第二个阶段是《徽州之梦系列》,后来又到《砸碎黑色》,又到现在的《世纪遗痕》,可以理解成《世纪遗痕》是对您将近三十年创作历程的总结吗?
应天齐:这个展览肯定是贯穿了我从《西递村版画系列》开始,经过这几个系列以后,把它们都融于一炉,然后呈现出现在的样子。所以它是油画还是版画,还是什么并不重要,而是一个艺术家对一种文化的一以贯之的一个思考。
雅昌艺术网:您94年创作《徽州系列》做了一次“告别西递——应天齐第九次西递版画展”,您做完这个展览还做了一个行为艺术,叫做《出售西递村契约》,您当时应该是处在创作的巅峰时期,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选择离开安徽,去到深圳?您为什么会选择去深圳,而不选择去艺术中心城市,比如北京。
应天齐:那时我们整个社会走上了一个经济发展的形势,经济成了社会活动的主要杠杆,文化相对退居到一个次要的方面。在85年、86年我们迎接了“五四运动”之后的一个新文化高潮,美术界称为85、86新潮美术。西方艺术思想涌入中国,文人面对这种形式既有对传统文化的留恋、彷徨、惆怅、怀念,也有对新事物到来的手足无措。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接受了现代主义的思想。
九十年代以后,文化开始发展,整个社会走上了经济发展阶段。这个时候,我到深圳去办“西递村版画展”,开幕式之后的十天几乎看不到人。我对传统文化这样投入、并未引起关注。因为当时的创作思想跟整个社会环境已经不同能步了,于是我选择用一种方式和这个时代进行一种碰撞,采取了“告别西递”。
当时芜湖一条十米长街就被政府很便宜地卖给香港人,我用这个经济时代的东西来看待西递村,所以我在展览室的门口卖西递村契约。这是一种反讽、一种调侃,用一种当代艺术的方式去对社会进行批判。从这个时候开始,《西递版画系列》也具备当代性,我就从这种当代性又往前迈了一大步,就是进入行为、进入装置艺术。当时做了“西递祭坛”的装置和行为艺术来告诉人们传统很重要。尽管我们已经迎来了新文化,但是不能丢弃、割断,还要将传统保存起来,使我们在前进的时候它作为一个参照,作为一个原发。我们可以不再重复它,但是我们不能不知道它。
我在做《西递版画系列》的时候,选择安徽这样一个经济文化不太中心的地区,是因为它能够让我安静地思考,没有各方面的干扰。我在安徽的时候很孤独,因为我的艺术走得比较前,跟我对话的人很少。但是我非常习惯于这个孤独,我用八年的时间创作《西递村版画》,同时也练就了一个基本功就是能够忍受孤独、享受孤独,甚至于在孤独中创作出作品。94年选择深圳,也是因为它能够提供给我这样一个独立思考的环境。
刘骁纯也曾问过我说:“当时大家都出国、都走向西方,为什么你反过来走向一个古村落”?我当时看了劳森伯格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画展,展览馆里边有一个地方是他做的中国艺术作品,有人向他提问说:“你是怎样做中国的?”劳森伯格说:“在我的家里,我有一个书房,里面放满了我从中国买的各种东西,有文物、有书和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我做中国就是我从中国回去,没事就看这些东西,我要研究这些东西”但是他很坚决地说了一句话:“我绝不想把自己变成中国人,中国人太多了,不需要我”。这句话对我的影响非常深刻,我们当时在85、86美术新潮,接受西方文化或者是西方的现代主义的潮流,形成的我们的“美术新潮”,我们在这里面要不要成为一个西方人呢?如果把自己成为一个西方人,我是坚决地说:“不”。因为劳森伯格都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中国人,中国人在接受了西方的文化以后为什么要变成一个西方人呢?这是我反过来走向一个古村落、走向传统。但我是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现代人的思考去进入这个传统的。这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就不会有将近三十年艺术创作的一个递进。
在市场和艺术之间,我选择艺术。
雅昌艺术网:您85年、86年在北京学习,之后到安徽进行艺术创作。95年又去的深圳,您有没有担心一个问题,就是你的艺术创作不会被大家发现,不会被被市场、被藏家们发现?
应天齐:我创作从来不为市场创作,也从来不为藏家创作。
90年我创作《西递版画系列》的时候,有香港在报纸上发现《西递村版画》,要了我十张西递版画到香港去办展,办了以后十张画都买掉了,黄永玉当时到了现场,看了这个作品说:“这个作品我做不出来”。紧跟着他就要办我的《西递村》系列的展览,但是他告诫我你的黑色不能用,你黑色用了我这个市场不好做,我想用不用黑呢?当时我也想有市场,可是我觉得不用黑色我难过,我做不下去,我宁可画卖不掉我也得用黑。最后我画了一张画,80%是黑色,最后这个画寄到香港,对方回复说:你的展我们可以办,但是这个展可能叫好不叫座。最后香港一个叫刘霜阳的理论家写了一篇文章叫《文化偏见何时了?》他对我的画倍加推崇。结果引来了大批的藏家,他说应天齐的努力是不会被人忽视的。我觉得一个艺术家在市场和艺术两者之间一定要求艺术,不应该求市场。市场好的艺术家,不一定他的画就好,市场不好的艺术家,不一定他的画就不好。梵高就是一个例子,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我相信你一定是把艺术放在第一位的,正因为如此我就不怕我的画不被藏家发现,我就是成为一个梵高又如何呢?我身后人再发现我的作品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在市场和艺术之间我还是求艺术。
传统与当代多元化并存
雅昌艺术网:您认为传统艺术和当代艺术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您怎样看待当代版画市场的前景?
应天齐:我是很看好版画艺术市场的,我觉得藏家应该清楚限量复制版画与原创版画的区别。
传统艺术和当代艺术的关系,我觉得有三种:一种就是我们站在传统的立场上我们走向现代,就是保留自己的传统,它走向现代;还有一种就是我不是站在传统的立场,我是站在现代的立场,我反观传统,我关照传统,这是第二种;第三种就是一点关系没有,割断传统、反传统,我觉得这个就是当代艺术和传统的三种关系,我觉得三种关系都无可厚非,都是有道理的,割断传统、反传统也许会牺牲掉一批人,但是会出现一个局面。我记得有一个艺术家参观大都会博物馆的时候看见一件作品:“把一个人的不同时间的大便装在瓶子里封死了,做了一个大便墙”,他觉得这样的作品实在不能接受,并且对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许多作品都不能接受,他就问当时大都会博物馆的一名服务人员,“这个难道是艺术吗?”这名服务人员回答说:“也许先生在您看来,这里面的百分之八十都不是艺术,都是要扔掉的,但是如果连这个空间都没有,艺术如何进步呢?”我觉得这名服务人员回答的非常高明。这个艺术家无言以对。这就是当代和传统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有一个割断传统、反传统的革命性,但是也要允许其他的当代和传统关系的存在。这并不代表割断了就是最高层次,没有割断就不够高,或者你割得不够彻底,我想应该允许多元化的一种传统和现代的对话方式存在。
作者: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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