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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无术”的长弓瑞同学,因为沉迷于玩耍,习字不多,被幼儿园老师勒令在中班再蹲一年,又半年后,收获依然不大。他五岁生日当天,我哄他拿毛笔在宣纸上写字,他一时高兴,欣然同意,伏在案前写出了自己目前全部的“才学”:“雨、天、大、人、小”共五字,多一个字也不肯了,大师的脾气,最后勉强同意再画一座房子,然后抛笔而去。
虽如此,但当我将他的“字画”,并排和我刚刚费心费力临写的赵孟頫字儿贴在墙上,一起观赏时,趣味高下立判,我不免自惭形秽。此番对比让我想起白谦慎先生在《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一书所提出的种种问题。
游学美国的白先生是研究傅山书法的专家,《傅山的世界》一书在大陆一版再版受到追捧,在中文体系中,为研究单个艺术家树立了一个新的标杆。读惯了这个一那个一工程众多名目下出版的艺术史学巨著,再读这类书,顿感清新,此时白先生更像位大夫,手中拿的不是笔而是一把小巧的手术刀,从单一艺术家着力层层深入,剔开了一个精彩的艺术世界,实在高明的手法。
《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依然从“傅山的发现”入题:
“旧见猛参将标告示日子‘初六’奇奥不可言。尝心拟之,如才有字时。又见学童初写仿时,都不成字,中而忽出奇古,令人不可合,亦不可拆,颠倒疏密,不可思议,才知我辈作字,卑陋捏提,安足语字中之天!此天不可有意遇之,或大醉后,无笔无纸复无字,当或遇之。”
傅山见猛参将和学童习字,一曰“奇奥不可言”,一曰“中而忽出奇古”,叹为“字中之天”,给一介武夫和初习字的学童的书写给予了很高的评赏。白先生进而推断,傅山很有可能有意识地去学过猛参将和学童那种“颠倒疏密”、“都不成字”的书写,并以1652年傅山的一幅杂书手卷中楷书为例,来说明傅山将字的偏旁部首拆散或者挪动,一个字的笔画有时插到另一个字之中,书写支离破碎,形同儿童的书写,达到稚趣的效果。
中国书法的传承历来是从以二王(王羲之王献之)为中心的经典谱系内进行的,书写者都是由临写历代名家的法书开始的,这一趋势在17世纪(明末清初)之季发生了改变,由于碑学思潮的兴起,习书者开始取法唐楷书以及二王等“帖学”体系之外的金石文字,以求古朴稚拙意趣。
《北朝张安世造像记》
到清晚,碑学的干将康有为更是鼓吹“魏碑无不佳者,虽穷乡儿女造像,而骨血俊宕,拙厚中皆有异态,亦紧密非常。”一时间,金石碑简,无论是否出于名家还是“穷乡儿女”之手,均成为仿效的范本,求拙甚至求丑。
回头观看五龄童长弓瑞的手书,实则意趣相通。
作者:金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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