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有个云冈石窟，学美术的人恐怕无人不晓。我以前是否来过没印象了。但如果说没来过，也不和情理。因为上美院附中那几年去看过很多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这次来是因为先听了阿城的课【中国造型史】，听完不过隐，于是大家跟阿城一起驱车往大同游。我们这一行六人，入住李馆长安排好的红旗大饭店。大饭店门上写着：高贵不贵，红旗品味。

　　坐了一天的车，我们是又累又俄，匆匆洗把脸，上过厕所，我们就由当地人带着，来到369餐厅。大厅里坐满了人，嗡嗡声淹没了说话声，像蚊子叫。酒气能熏死个把人。我们被领班带着东躲西闪的来到了二楼包间，一坐下来安静多了，房间完全是农家乐的布置，虽过热烈倒还亲切。

　　不多会儿，一道凉粉，一盘羊头肉，油面卷，羊杂粉等等一一上桌，真是口水乱咽，看着就好吃。

　　圆桌一圈转过来，我把筷子对准了羊头肉，夹一块放嘴里，嗯，真好吃，大家也都发出各种声音的吃法，长吁短叹的感慨。眼见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一座山似的肉转眼成了平原，再转眼成了盆地。待我再夹起一块肉时，见到了一排整齐的小牙，啊，小牙，一排小牙，我不自觉的尖叫起来，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怎么真是个羊头啊。

　　阿城在一旁嘬了口烟，很淡的一句，这叫见不得自然。

　　我点头称是。当晚，我做了噩梦，那排小牙惊着我了。

　　自然界弱肉强食的残酷我也心知肚明。可内心还是选择不见。如果万般无奈，无意中撞上，那就真跟见到鬼似的，丢了魂了。

　　只见肉而不见血是我心中的自然，也是我能承受的自然。

2011.6.20

作者：申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