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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画,常常将画和作画的人一起来读,如果画家有文字行世,我一定会去读他的文字,把人、文、画串到一起,发现其中的关联,寻求比较全面和深入的认识。虽然于当代艺术语境,并不像传统绘画,将诗文才能纳入到画家的修为中,但文与艺的相通性却能给艺术家“功夫在诗外”的某种超越,为探察艺术本质提供“他山之石”。因为艺术毕竟不是技术的堆砌和炫耀,它所包含的人文精神至为可贵。诚然,并不是说,非得在画中挖出诗味才算罢休,或者硬要在画中找到某种观念,——牵强的做法必然悖于自然,我喜欢作品自然流露的气息,喜欢品咂作品背后的深意。
蒋世国,一个很会艺术化生活的画家。他既能埋头画室,细心经营他的方寸天地,也有他窗外的遐思和静夜的冥想。山坡、白云、阳光、花香、风筝是他心中的桃花源,必然地,桃花源里也有城市的街道、汽车甚至洋房和漂亮的少女。我曾读过他的文字,并不重逻辑的铺陈,意象跳跃而意图明确,散淡抒情。
他的作品,既注重画面的视觉意义和技术、材质的审美作用,又强调画外之味的生发,“象”与“意”间,显现最大程度的契合。画家参阅中西、当下与自我,语言与氛围的营构指向散淡的诗般境界,有着洁净和考究的品质。虽为匠心,却不失天真的趣味。蒋世国从早期工笔画的严谨中来,用写意的、断续的线勾画物象,构架画面。他早期工笔画充满了写意性和主观色彩,对形象的推敲和各种画面语素的精心把握被有效转换于此。画家敏于材料和形式的运用,注重不同笔墨形态和肌理间的对照,比如,用墨设色较为接近,淡墨铺陈出一种基调,同时充分发挥宿墨重而透亮的作用,柔和且清澈。
甚至我认为,蒋世国的精神世界充满了柔情与迷惘,那柔情与迷惘就在统一的色调感中,在意象的组合和笔墨的书写中。他常常选取的意象,根据不同的时期和心境,自由组合,主观而自然,但并不高大的山和风筝似乎总是有的,加上低树,矮屋,马,鱼,网以及城市的街道,——观者并不觉得突兀,其中的原因是,意象间的联系与转换,依赖并不完全界定的轮廓,超越常规、非逻辑性、不确定性的意象结合使画面散淡随意。这种对真实空间秩序的突破和消解,像梦一样,恍兮惚兮,随意流转。而黑白灰布局,则完全根据画面的整体效果设定,随机处理,却显出“不到”与“到”的辨证统一。 “到”的是:对画面语言的整体把握要和谐统一,意思点到;“不到”的是:并不把“话”说死,留有足够的余地让观者去补充完成。他有时将人撑得很满,占据画面很大的空间,而景的设置随人物的走势而定,并不是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而是相得益彰,拓展了流畅整体的视觉感受,如《新界之三》。
偏爱灰色调,无疑增添了表达的柔情与含蓄。在低吟浅唱里,蒋世国营造着自己的一片天地,里面有鱼翔鸟飞,有林泉之声,也有思想与情绪的印痕。那画中的意象,定是他心绪波动的音符,是他童年乡土记忆的一次次回首和再造。从《野风》到《山中》再到《出山》直至《新界》,“回首家园”的诗意情结自始至终牵引着他。在我看来,其实质是关注人与环境的关系,是召唤“诗意地栖居”的生活状态——这是钟情于田园牧歌的画家,在面对异化的现实时所采取的一种文化拯救,所以说,蒋世国绘画的价值不仅在语言创造上,也在他的文化态度里。
在蒋世国作品中,我看到了语言与精神的契合,笔墨与诗意的对应。他把技术化手段和材料运用方式转化为一种内在的精神表达,把技术的视觉美感所具有的“当下性”与“回首家园”的诗意情结融合为一。画家依靠诗一样的方式,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归宿和风格建构,那首诗不同于传统的律诗,而是一首饱含深情的现代诗。读他的作品,我想到了海子诗中的描述:“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2007年初春于清华园
作者: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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