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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画的“似与不似”谈画家郝邦义

  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天份,一个没有天份的人,永远也不可能画出好画,正如一块没有含金成份的矿石永远也不可能提炼出纯金那样。然而什么是画家的天份呢?对绘画无比热爱就是天份;对古今绘画大师的作品无比热爱及崇拜就是天份;对大自然无比热爱和向往就是天份。
  一个学画中国画的人,如果能无比热爱和崇拜中国古代大师的作品,并能真正拜古代大师为师,他的画必会出手不凡,所谓“大师门下无庸者,庸者门下无大师”就是这个道理。现在很多人认为学习古代大师,很容易坠入“似”的深坑而不能自拔。其实一个有天份的人,大可不必顾忌,因为他本身就是“金子”,无论他身于何处,无论他套哪种形式,他始终都是具有非常价值的“金子”这是毋庸置疑的。齐白石老先生所说的“似我者死”这句话没有什么道理,其实这里所涉及的这个“似”并不简单,也非易事。如何才能似齐老先生呢?一个没有大师笔墨功夫,更没有齐先生的天趣的人,有什么可能似齐老先生呢?这是普通画家连做梦也不可企及的,除非此人就像齐老先生的笔墨功夫,更具有齐老先生的天趣(甚至比齐老更有天趣)的大师,似齐老先生怎么会死呢?具有大师的笔墨,更具有齐老先生的天趣(这个尤为重要),这就意味着并非味如嚼蜡的“死”而是具有无穷吸引力的令人异常兴奋的生,要不然,齐老先生现在还健在的话,他后面的画就不值一读了,因为他后面的画都是似他的,都是“死”的了,这是何来的道理?由于他的每幅画都有每幅画的天趣(这是常人不可企及的),也就是说他的作品永远不死,永远具有无穷的生命力而似他而生,别的大师似齐老先生也不例外,因为他也有齐老先生的超凡笔墨和天趣!
  直至清代为止,从民国到现在,由于人们不再崇拜中国古代大师的作品,不再重视中国古代大师杰出而伟大传统绘画艺术,不再崇拜古代大师为师,都纷纷害怕“旧一套”,害怕“过时”,害怕“似”与“死”,辉煌的中国画便开始暗淡而走下坡路。其实绘画形式的“新旧”、“似”或“不似”都无关重要,而重要的是作品份量,一幅含有巨大份量的作品无论属于哪一形式,无论它有多“旧”有多“似”而始终都是能醉人心魂的杰出作品。真正好的绘画作品永远具有生命力,永远也不会过时。假使古代大师们现在还活着的话,他们今天所作古代传统形式的作品,会同样是杰出而伟大的。
  我想,造人们这种愚蠢见解的原因就是一直以来都没出现一位真正能与古代大师抗衡的传统型的中国画大师,再加上由于那些没有艺术才华仿古者,铺天盖地地画了很多随处皆见的令人作呕的假“似”作品,面对着这些令人失望的情境,由于人们缺乏高度的审美目光,便从此怕“古”、“旧”、怕“过时”,象闻虎色变地对传统望而生畏而从此因噎废食,去一味强行追求那种毫无传统基础的“新的”空中楼阁。
  自民国到现在,中国画坛上所出现的大师寥寥无几,尽管人们不断努力做了不少鼓动工作呼吁中国画复兴,但要知道,中国画复兴的时期,就是中国画大师林立的时期,可是那些新的大师们何时涌现,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光靠呼吁是呼不出大师来的。不过我们应该相信,那个时期尽早总会出现,因为绘画史就象波浪那样,从来都是从高潮走向低落,又从低落走向高潮------那么一个反复起伏的过程,那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
  现在画中国画的人很多,甚至不计其数,但真正具有绘画天份的人极少极少,能成为大师的就更不用说了,在当代除了几个大师已经去世之外,现在几乎没有大师了。郝邦义先生是一个很有天份的非常真诚的中国画画家,这在我们这个时代可说是难得的了。他非常热爱绘画,他把画画视为第二生命,他非常热爱中国古代大师的作品,并拜古代大师为师、他常常摊开古代大师画册及有关绘画艺术的著作一读而不可收拾。
  作为一个中国画画家,他深知应多读中国古代绘画大师的杰作,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只有这样也中有这样,才是提高审美目光的关键的关键,而不是去读与绘画无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的“万卷书”也不是什么“功夫在画外”,这些口头禅只令那些没有审美目光的没有艺术才华的人更如大海捞针那样茫茫然而不知所措。
  一个具有天份的真正的画家,由于对画画无比狂热,常常把整个身心都扑进画里,哪还有空闲去读别的无聊的东西?现在人们出口便是“读万卷书”,“工夫在画外”,试问在古今中外那么多了不起的绘画大师中,有谁真正读过万卷书呢?伟大的提香连写信也不会写,伟大的可洛德•洛兰常叫别人帮他在画上签名,而他们的画却是那么的富有诗意,那么典雅至极;我们当代排行第一的最杰出的中国画大师齐白石,和当代那些名家相比,他算是读书最少的了,可他的作品却是具文人画味而常多出逸品,而其他比他多读书者的作品却正好相反好相反的很少文人画味,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前几天我在王府井书店翻了一下一本邓石如的书画集,为该集写序文者说他的书法美中不足,那就是因为邓石如读书很少,说他欠书卷气,故不能挤身古代大师行列。
  我觉得这们写序文者并非行内之人,其实邓石如的隶书已经把中国古代传统的隶书艺术推向极至,这不是书卷气又是什么?可以说,他的隶书是宋代以来到现在,都无人能与之比美的,可以见得他和书法不能挤身古代大师的行列呢?现在很多人由于没有专业目光,却好戴有色眼镜观人,不管任何人,也不管他的书画有多好,只要一知道他读书不多,便马上另眼相看而给他的作品打起折扣来,原因不是别的,而武断的说之欠书卷气。这些没有审美目光的书画艺术的无知者,总好以读书多少来衡量书画家的艺术。如果象他们这样衡量书画艺术的话,那么所有的文学作家们都是书画大师了(只要他们都作书画),因为他们读的书最多。
  事实证明,这是毫无道理的,书画艺术水平的高低,绝不是同读书的多少成正比的,要知道绘画艺术最关键的就是画内的工夫,而不是画外的工夫,就是要同我人前些时候所写的一首题为《学画歌》的诗那样:学画常读画,心与画相连;日久成锐眼,出手便逢源。这产、首诗明确的告诉人们,画家如能多读书画,常陶醉于名画之中,时间长了就会养成高度的审美目光,有了高度的审美目光,就正如清代龚贤大师所说的:“能观画者不画则已,如画必精”那样,就必能画出好画。由于郝邦义先生很早就悟出这个道理,并非常热爱大自然,非常向往大自然的美,他常常身边带着古代大师的名册子再全国各地到处边搜集自然的资料,边对着自然体前辈大师作品的妙处,进行对景写生、创作。很少有画家像他那样,从自然界搜集了许多花草鸟虫的标本,还把南方的野生植物移植到他的画室里,象对神明那样恭奉,并一面对着古代大师的名画,一面对着这些“宝贝”不断进行研究,不断发现其美的奥秘。由于郝邦义先生具有绘画天份、由于他多年来坚持不懈的刻苦磨练,积累了丰富的绘画经验,由于他崇拜古代大师,多读古代大师的杰作,养成了高度审美的目光,现在我看他作画能非常随意,非常轻松自由,并常常能左右逢源,一气呵成了不少好作品。他的作品既有深厚的传统笔墨的传统笔墨工夫及情趣,又贵有自己的朴质和自然(世上所有绘画杰作都是非常自然的),赢得了不少国内外行家和收藏家的青睐。
  在这里,我虽然不象别的许多为画家所写的评论文章那样逐一详细分析他的作品,但晚必须告诉读者们,在当今世的中国画画家中,是很少人能画出象他的《披风丹阳》、《南园之风》、《九秋》(我是随便点出的,他的杰作很多)的精品,尤其最近他又非常成功的画了一批指画作品(如《秋风瑟瑟》、《山深秋老》、《霜摧丹裂》就是其中的几幅),真令我震惊而脱口赞叹。过去的前辈用指作画。仅画小幅,而他的作画却是那么长幅而且一画便是一批,他用指就象他用笔作画那样运用自如,没有丝毫的板滞,他那令人寻味的指画线条,真是气贯全幅,健中带韧,韧中带健,有时沉着缓行,有时通快生动而极富变化(别人的指画一般都很少变化),既有浓郁的传统笔墨味,又有无穷的指趣。他的这批指画佳作,无论是艺术的高度或难度上看,都可以说是当今绝无仅有的。

作者:王训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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