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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盏的故事汇

吉州窑茶盏(个人收藏)

吉州窑茶盏(个人收藏)

  建盏,是对北宋时福建建阳窑所产茶盏的通称,与当时茶风茶法相互关联。

  建盏以黑色瓷釉为主,小底子、斗笠或漏斗形的样子,但釉面处理很出色,如现在最著名的“曜变”,是因窑变而天成的晕眩斑纹,流光溢彩,若星象图一般的璀璨,令人赞叹;也有规律性变化纹理的兔毫、油滴等等;此外又有传说中的鹧鸪斑纹,颇可印证宋人素雅与斑斓共处的美学。

  宋人事茶之时,是将先期碾磨好的茶末投入盏中,汤瓶中沸水冲下,茶筅击打,此所谓“点茶”;茶汤表面泛起乳色的泡沫挂在盏壁,数人聚饮时,先褪者为败,即所谓“斗茶”;如此一来,茶盏色深者就会占便宜了。所以宋徽宗赵佶的《大观茶论》里就说了:“盏色贵青黑,玉毫条达者为上。”

  这黑釉的瓷碗,原本在南、北各窑口均有烧制,而蔡襄等一帮文人们尤其青睐建安窑所造,于是“建盏”成名,旋即又惹得其他各窑再来仿效。

  说来有个故事也颇有趣。几年前研究生论文答辩,我的一个学生写了篇关于建窑的论文,其中当然要说到茶盏了,中央美院过来的一个答辩教授一时兴起,问说:你用建窑盏喝过茶吗?学生一愣,紧张地回答说没有,说是好贵重的!这教授于是谈起他有一回去台湾参加学术活动,台北故宫的朋友请他喝茶,用的就是建盏,不过当然是新仿的啦,泡乌龙茶喝的,果真是很香!

  当时就晕了,这建盏,是用来喝乌龙的吗?

  建盏在欧、美各大博物馆都有精品的收藏陈列,考察时见过不少,唯独在国内,过去就没把它当一回事。十多年前武汉的古玩地摊上,这一类黑不溜秋、南北各地所出的宋碗属于常见。但文化既然已被“革”掉多年了,大家对古代器用传统一无所知,更谈不上什么“名物学”知识,剩下的就只有视而不见、或见而不识,把它们当作普通人家的饭碗、酒碗之类食具来看待,所以价格也一直很便宜。然而近些年来,随着日本及台湾茶风的逆袭,好事者们蜂拥而上、四面出手,这建窑一系的茶盏,一下子又变得难觅踪影,而“建阳所造”,则成土豪手上之物了。

  倒是日本当时的学问僧们带回了宋人饮茶的雅事,也带回了宋人精致的茶器,且历代珍惜着,所以今天尚可一睹尊容的那几只“曜变”盏,都在日本的博物馆里。

  有朋友前阵子去台湾各处访茶问道,一路很是虔诚,且找到著名的紫藤庐主人周渝的门上。这在道上,该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当即就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好几组与周渝喝茶讨教的照片。图片上看,周先生一幅谦和的形容,似乎正在缓缓梳理着宝岛人所理解的茶道本源,而且茶席上,赫然几只建盏排开,大小不一,釉色不同,器形也不太周正,且都有所残缺,看样子,大概是“窑址货”吧。

  铁壶煮泉水,紫砂纳老茶,建盏品茶汤,磨墨书偈语……,图片上紫藤庐的这茶人之范,立刻就让我想起那位教授念念不忘的在台北建盏品茶的故事。

  其实老茶盏并不神秘,身边的朋友胡飞这些年专收高古瓷器,比如长沙窑什么的,也攒下了好多个建盏,去南方和收藏圈朋友雅集的时候,他就会带上一个过去,喝茶地时候拿出来作自己的专用杯,也算是“斗茶”的另一种意思了,据说,那圈里都是这样自抬逼格的。

  自己手上也有几只北宋南宋的茶盏,但都不是建窑的,而是吉州窑、川窑或北方窑口一系。最喜欢其中的一只吉州窑黑盏,是朋友王木匠转赠的:漏斗的形制,曲线很耐看,丰中寓秀,敛口,小圈足,内外壁黑釉到底,釉面亚光,足底露灰白胎土,修治精巧,只可惜口沿上有磕碰,权作残缺之美吧。盏口圆径有十厘米,捧着端着,大小份量都正好合手。

  也曾经动过用它来喝茶的念头,也用开水消毒的煮过,后来怎么寻思都还是有点那个,最终放弃了,摆在案头看看而已,偶尔给朋友们秀一下。

  昨天与一个原学陶艺的史论研究生期末讨论,恰好又聊到了建窑茶盏,看到茶盘里的一只新仿建盏,就说起她现在景德镇的一个同学也在烧这种盏子,一个可以买到几千。

  我在想,那学生这路子还真有得一搞,只是那些教授们艺术家们是不会再去费这些气力的。因为有了“艺术”的限制之后,谁还愿意、还好意思去烧这号日用器皿呢?或者说,有了艺术家的“艺术”之后,生活中反而难寻艺术的气息了。

作者:沈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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