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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解人诗自新
——马汉跃和他的山水画创作
山川之美,古今共谈。今人的山水画到了当下,无论技法还是境界,想在传统的维度与古人比肩,我以为是绝路;真正聪明的画家,不是对古人的山水照着讲,而是接着讲,是如何在传统的营养中成长,吸收拿来西方的意味形式,在复古中创新,在创新中复古。艾略特曾说:“第一流的艺术家在自身之外,一定有一些他必须臣服的东西,一种他必须交付的、贡献自己的虔诚,以便赢得他的独特地位。”马汉跃是为山水臣子,交付自己的心力精神,贡献自己的虔诚,把山水作为自己的宗教。他有自己的绘画伦理,徘徊于古典与现代,在山水精神与山水形式语言上形成了独特的构图线条设色。
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马汉跃善于在山川河流、巨澜猛涛、悬崖峭壁、古松云海中发现哲学的意象,形式与审美情感不是悖理,而是融合。山水是讲笔墨线条的,但没有离开整体独立的线条与笔墨。这是一种哲学笼罩下的笔墨线条,是一种混沌中的清晰,清晰中的混沌。我说的混沌是一种苍茫,是一种张力,是一种在笔墨外的大化之境。
仁山智水。笔墨山水非小道,它是中国文人价值的载体、人格的象征,是哲学的语言,是情感的附着。但是当下的画坛却成了江湖,是猎名逐利的名利场,忘却了笔墨情怀,忘却艺术的本体,胡乱以丑怪为美,没有了精神的含量,没有了对世俗的超拔,有的只是对现实的低眉俯首,是与现实的和解,花花绿绿,东涂西抹。所谓的绘画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装饰,成了糊墙的纸。
但在这种形势下,马汉跃却逆流而上,不忘初心,他追求的是胸次的开张,是恣肆与内敛的统一,是形与神的完型,是山水的代言,是师古师心师造化,外加横向移植,把西方的东西拿来化用强壮骨骼。你观赏他的山水画作,总是被他弥漫着的超拔精神所覆盖所牵引,他的画面总让我想起法国诗人马拉美的话:写诗就是文字与白纸的搏斗。一张白纸就是一个黑洞,一切脆弱无力的文字都会被它吸收掉,只有真正有力的文字才能战胜黑洞的吸纳而自立于白纸之上,因此,但凡拙劣的诗总让我们感到纸面空洞无物,而一首伟大的诗哪怕只有几个字也足以让我们忘记白纸的存在。马汉跃的山水画作就有这样的品性。
不是所有的宣纸上的墨痕线条,花花绿绿,怪石磊磊,满纸云烟都是山水画,我认为最好的山水画,总有着很深的人生烙印,那里渗透着的是人生感怀,是人化的自然,是文化的山水,是山水里的飘逸和跌宕。如果山水画端着架子,无人格修养,无笔墨语言,无个性特质,无生气,如照相如描摹,没有一点审美的张力,中规中矩,实实在在,那不是山水画的至高境界。那也是马汉跃所不屑为不愿为的。
马汉跃兄的山水血脉来自范宽,来自马远,来自黄公望,精神的源头是自然山川。他的山水画,给人的视觉冲击,是结构与线条的挥发布局,这是从融汇东西方来的,但他的功力不是对古人的模拟,也不是“死在句下”的描红,他是在这些前代的点线色墨与人的生命连接中获得了自己的启悟:删繁就简,自己的内心无需过多的修饰,大道至简,有质感的线条,不是修饰得来的,用线条切割空间,有时把线条通过水与墨的互相生发产生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这种强调和夸张,我以为是马汉跃兄对山水画的最大的领悟和实践。你看他的画面,多的是沉郁顿挫,多的是桀骜不驯、是诗意的挥发与吟诵,是幽静,是自然,是散淡中弥漫着的真情与思考,有一种哲学的影子。
马汉跃是书家,也是诗人,这给了他山水画以滋养。他出生在微山湖畔,他的画有一种水的滋润,水的蒸腾,水的博大与澄明。我观赏过马汉跃先生解衣盘礴泼墨挥毫,也见过他写诗的沉思,如一文静的处子,当他展纸濡墨,那种态度和气象,是得自于孟夫子,一握笔管,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气度便在其中,是一种殉道的力度。
我把目前的山水画作品分为两大类:“说的作品”和“写的作品”。说的作品寄生在非艺术的因素之上,比如有意炒作,咋咋呼呼,哄抬身价;比如跟潮追风,攀龙附凤,鸡犬升天;大多数“功夫在画外”的流派风潮之作和投人所好之作均属此类,这些作品一旦脱离它寄生的母体就会死亡。写的作品与此不同,它无须非艺术的行为来支撑自己,它自己就足以将自己支撑起来,“凡·高的向日葵无需太阳”,因为它自己就是光。
马汉跃兄的画就是“写的作品”。 他的山水画,我以为里面包含着一种力,我命名为:能。这是一种生命的转化,这是笔画的质量与构图和用笔的力度节奏转化的,这是线条和空间充满诗意的切割交织而来的。记得古代日本一个画家画的梅花比别的画家都红,都夺目,人们一直不解,后来人们发现,他是躲在画室里,不是用朱砂,而是用舌血点染梅花的蕊,一滴血是一片花瓣,五滴血就成一朵梅花。
黑团团里墨团团,黑墨团中写大千。读马汉跃的画,总容易让人产生种种联想,让人感觉出一种力量,一种震撼,一种光明亮丽与生长的呼唤。那是水墨的意蕴与厚重,是生命的表达与追寻。是一种能,这种能在此前的画家中是难得一见的,这不是所谓的技法所能到达的境界。
山水画就是汉跃兄生命的载体,颠之倒之,哭之醉之。山水画成全了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与挚爱之情,使他保持了对山水画的敬重而远离了俗常艺术家对山水画的轻慢和利用。正因为如此,汉跃兄才不会将书法、诗歌、线条、构图、宣纸、水墨等等看作纯粹为我所用的工具,它们有自己的存在和生命,它们以人所不知的方式存在着并能造就出人意外的艺术,因此,不是以我之先设的意志役使工具和材料,而是让这些颜料等按人所未料的方式自行其事进而激发我的创造,以水墨色彩之无限引导我之有限,这便是汉跃兄成功的秘密。
山水画是纸上的马汉跃,马汉跃是走动的山水画,有温度有体积,有自然的律动,交融与升华。他说他始终在“之间”行走,他在做着一项跨界的事业。我们期待着他的奇迹。
作者:商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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