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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共生 独创华彩 ——徐志坚新水墨绘画作品赏析 黄丹麾(博士、研究员、中国美术


徐志坚的艺术创作道路为我们探索传统水墨画的当代性提供了范本与启发。为了实现中国画的现代性,无数名家进行了艰苦的探索:林风眠、吴冠中试图以西方的形式打开中国画的现代大门;徐悲鸿、蒋兆和希望以西式素描的观念做为中国画的突破口;刘海粟、张大千力图引进西画的色彩表现手法 改造中国画;李可染、田黎明希冀引进西画对光感的处理以走出中国画的新路径。徐志坚的绘画探索,则是融会贯通,在图像结构、色彩、光感、质感、空间等多维向度上全面予以推进中国画的当代性,这是前人所没有走过的路,应该说他的综合艺术能力与全面的艺术修养使他能够在诸多绘画领域游刃有余、峰回路转。

徐志坚的绘画无论是从材料还是从题材来看,都呈现出一种多元化倾向。在材料的使用上,他先后在油画、雕塑、壁画、水粉、重彩、炫彩、彩墨多个领域进行了实验与创新。在题材表现上,他在人物画、山水画、花鸟画等画科上均有涉猎与建树。徐志坚的绘画作品以幻化的意象与炫目的色彩直指观者的心灵,这种视觉图式与绘画语符因其新颖与独创,所形成的视觉张力有一种审美震撼的效能。

一路走来,徐先生的绘画探索分为四个时期:

1980年始,是徐志坚绘画的第一个阶段——“水粉”时期。以水粉快捷的手法,通过大量的人物画实践,研究光影下造型与色彩的表现技法。这是当时学院派教学体系的重要环节,也成为徐先生美术发展的坚实基础。

徐志坚的水粉人物习作虽然是原型写生,但是它并不是简单的模仿和客观再现,而是善于取舍,精心提炼,从人物的造型来看,宏观上是具象写实风格,但是在具体表现中却具有一定的抽象性、概括感和表现因素,人物特征已不是原始状态和原初形象,而是经过了艺术家的艺术加工与典化处理,人物塑造简略但更加生动,画家善于大处着眼,有意删繁就简,摒弃了一些可有可无的琐碎细节,灵动的笔触与强烈的形态意向致使人物个性鲜明,形象丰满传神。在色彩表现上善于运用大色系,纯粹而简洁,着力研究光影下造型与色彩的关系,浑实的肌理与淳致的氛围昭显出人物的动态与内心世界。在水粉人物画创作上,徐志坚的可贵之处在于秉持了后印象派画家塞尚的“以色彩造型”的理念,对光线照射到不同质地表面上的效果、对物体结构和实体感的表现性以及画面深度的传达极为重视。为此他完全摒弃了由布鲁乃莱斯基引入绘画领域的线性透视法,人物的体量感与立体感在绘画中占有主导地位,而这种体量感不是靠线条表现出来的,而是靠色彩的塑造来表现,因而具有新颖的光感。另外,徐志坚的水粉人物画所塑造的形态也不是完全使用焦点透视法,经常也运用了多点透视方法,所以,他的水粉画从文化指向和审美追求上更多地具有中国画的写意特征,属于“写意水粉画”。

1996年开始,徐志坚进入第二个阶段——“重彩”时期。由于对纸质载体缺陷的顾虑,以及“云南画派”引用粉质颜料着绘、背面冲墨的新重彩的启发,他尝试将水粉光色表现技法移到生宣上运作。采用正面着绘,背面冲色,而不是冲墨的表现方式,以正、反面色彩的交织表达丰富的光色,并融入水墨画图式理念,彰显其独特的审美观,开创了“宣上水粉”的个人技法体系。

徐志坚的“重彩画”有风景、花鸟和人物三大画科。他的重彩画延续了“以色彩造型”的艺术理念,但不再执着于艺术对象的实体感与具象性,而是将水墨语言与西画的光色体系有机合璧,一方面以色彩造型建构物象,另一方面又用大面积的补色晕染与水墨皴法作为补充,此时绘画的色彩表现与水墨皴法互为依托,最终走向了相融与共生,形成特有的斑驳肌理与蓬松质感,构建出毛绒般的幻化意境。同时画家又把国画的造型特点与西画的造型方式熔为一炉,既保持了传统平面化图式的中心性,又弥补了国画线性特征所导致的体积感与色彩感不强的视觉特征,增进了画面的视觉张力。徐志坚的重彩人物画作品,不但以“色彩”造型,还以“色彩”分割空间(《闺阁流芳》),营造超现实情境(《白光系列》、《春闺慵睡 》),通过斑驳的几何图形切割画面,以形成不同向度与形式的空间与结构,增强艺术的观念性与冲击力(《构》系列作品)。正像画家自己所说的那样:材料的改变可以说是艺术探索第二时期的关键点与突破口。一方面他把中国画的图式观念、空间法则、构图方式等渗透到个人的重彩画中,打破了学院派绘画体系中有关现实空间的表现意识。这种融入中国画近低远高的象征性透视法则以及布白的空间关系,充分利用形态、色彩的主观构成和绘画肌理的布空变化,体现出中国画的某些图式特征,此时他更注重的是客观自然美的主观表现以及对绘画装饰美的强调。

2007年起,徐志坚进入第三个阶段——“炫彩”时期。为改善水粉色质干涩的缺陷,他研究了材质润度,发现视觉滋润感是由色彩的微晃波所引起,而水墨中水的流动性正是产生微晃波的元素,水的流动感可以产生微晃效应,光的发散一样可以产生微晃效应。他几经试验,研制出以闪光矿物质融入水粉的新颜料,使画面具有光微晃的滋润感,于是将它命名为“炫彩”。“炫彩”不同于“重彩”的地方在于,前者由于在水粉中加入了闪光的矿物质,使画面产生光感和运动性,这使水墨的“晃动效应”与炫彩的“晃动效应”得到有机置换,并在延续水墨笔法与墨韵的同时,也在光色方面得以突破与创新。多彩的肌理与多变的光晕,使水墨语言增添了华彩,线性的表现手段被多维的炫彩所代替,这种炫彩由于光彩的晃动与炫丽,因而具有震撼人心的视觉感受与艺术效果,使人在炫目的同时也得到心灵的撞击与幻化。

后印象派绘画大师塞尚曾说过:“绘画就是光学”。徐志坚非常注重“光”在作品中的地位,他的作品强化了“光”的建构,光与色的互动使作品具有诱人心魂的视觉愉悦感和审美诱惑力。正因为对当代文化形态的演进有敏锐的感知力,使之得以将类似现代构成的方式、以及摄影和动漫等当代表现光感效应的手法引进绘画创作之中,从而丰富了当代绘画语言的表现力。

2010年起,徐志坚步入第四个阶段——“彩墨”时期。缘于身处高原对“视觉可以感受空气”的猜想,引发了“清晰”可以传达“清新”的领悟,打破了“近实远虚”的空间概念。于是,他开始了“隔离技法”的研制,考虑如何使正面着绘的颜料与背面衬染的色彩互不含混的隔离,创造物体形状的清晰界限。例如让远山石头的边缘留下清晰的白边,效仿视觉在高净度空气中所感受的效果。即使是远景物体,其形态边缘依然清晰可见,给视觉以清新的印象感受。隔离技法以互不含混的笔触肌理和形态分界展现“清晰”,加以布白技法的运用,创造“清新”的视觉体验。

徐志坚的彩墨画一方面继承了他前三阶段的“色彩造型”路径,但在具体的图式语言上却仍有所更迭与异变。首先是加大了艺术对象的表现力与抽象感,人物形象被“诗化”处理,人物背景的放大与主体化,形成了超现实的意趣(《潮起潮落》、《乐天山娃》、《时尚掠影》),人物塑造在保持以色造型的同时,又增强了线性的动感与力度使以色造型的西画语言与以线造型的国画语言得以互补与对接(《海天逸怀》、《大秀如风》、《日子》),同时人物画与山水画在这里亦得以整合(《旅行状态》组画),他将传统青绿山水的色彩以及某些图式语言嵌入人物画的创作之中,使传统与当代得以并置与混搭(《天籁》)。此外,在绘画形式语言的表现上更加强调结构与构成等设计因素的介入(《童年的黄》、《童年的绿》、《心旌摇曳》)更使绘画具有了当代性。从徐志坚绘画发展的整体脉络看,这一时期的绘画,最明显的有两个转变,正如画家自己所言:一个是矿物质闪光颜料的薄化和补色交叠,一个是隔离技法的运用。之前的炫彩画改善了颜料的枯涩,但对光线的依赖性比较强,部分颜料在侧光状态时,会扭曲原有所要表达的色彩关系,尽管有时也会有意料之外的特殊效果,就总体而言是掌控难度较大。为了防止失控,他将颜料进行了薄化处理,降低闪光度,同时作补色的叠加(在闪光颜料中交加另一种底色,并使之形成补色关系)。补色关系的表现是西洋画色彩语境中最关键的元素,加之背面衬染色彩的再对比,可以产生更加活跃的视觉效果。

将光引入中国画创作,始自“黑龚”,经“黄宾虹”,至李可染的“逆光画法”、田黎明的“自然照射法”。徐志坚延续了这种探索,将光与色的科学性引入传统水墨之中。尤其“彩墨时期”,用清新的光感表现,在千年传统水墨中播撒出阳光之美。阳光与空气升华了作品的表现力。在结合传统水墨的线性、皴法、写意、多视点透视的同时,突破了传统水墨阈限,画面色彩不再是简单、直白的物质色(阳光投射在物体上混合反射的色相),而是光谱震频自身所传达的互补关系。一种直接作用于视觉神经的­光色元素,从而把画面推入清亮明丽、唯美纯然的境界。以色彩造型与衬染的补色放大,力求表现阳光的动态活力,是一种直觉的光感语言。

从绘画的材料变革为先导,到中西艺术观念的嫁接与互融,充分体现出徐志坚独特的艺术胆识和敢为天下先的前瞻性探索精神。这是一个有思想的艺术家和学问型的画家,是一个爱思考和尝试的人。每逢异样的情形疑惑他总喜欢去琢磨,去思索,在他看来思考是一种享受。诸如“重彩画”的灵感来源于“云南画派”的启发;“炫彩颜料的研制出于对色质的优化;“分离技法”的研发源于2012年秋季的西藏自驾采风时,引发视觉对空气的通感性体验等等。

徐志坚喜欢突破。突破陈规,突破自我。但不管是怎样的突破,他都抱以学术的态度认真应对,从不玩忽。在绘画上,他喜欢发现有价值的特异的东西。发现与创造的过程是一种逻辑思维演绎的过程,他在绘画材料语言上的开发研究,也许起初只是为了创造视觉美的某种新元素,是“为艺术而艺术”,但是任何艺术材料的变革和艺术语言的突破都会导致某种艺术理念或艺术精神的迸发。绘画艺术具备两个方面的价值,一是视觉价值,二是文化价值。徐志坚在绘画用材上所进行的系列革新、创造,绝不仅仅只为了前者,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在文化价值和美学价值上有了重大突破,那就是在中西艺术的对接之中找到了一种新的融合之路,这是徐志坚绘画艺术的文化学意义。

笔墨当随时代。徐志坚的绘画作品属于新水墨范畴或后水墨范畴,他将光学频谱中的科学原理引用到传统水墨创作之中,用新的水墨语言,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绘画气象,展示出一种新的艺术探索和学理思考,让观者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感受到作品中阳光带来的视觉和心灵的快意,以及在历史传承与视觉美创造中的存在价值。他将莫奈、凡高、塞尚光色效果与八大山人水墨律动与艺术神韵予以整合,在水墨的意境中寻找阳光赋予的明丽和清新,进而走出了一条古今交汇、中西合璧的艺术创新之路,这必将在现代水墨艺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果如是,则幸甚!

            20141021日于“慎独居”

作者:徐志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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