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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初春，残雪尚存，塑风没有了寒冬里那么刺骨！几只喜鹊从门前的一棵树上飞落到另一棵的树上 ！一群麻雀蜂蛹着落到一户人家的庭院内，忽而又惊恐地飞起，飞落到不远处的树上，警觉地观察着周围……斜阳照到几条矮墙上，暖暖的阳光亲切无私地照耀着一切！不知道谁家的几头猪懒懒躺在墙根儿朝阳的地方，贪婪的睡觉，几泡新鲜猪的粪便冒着热气儿，庄户人见了，非常亲切，马上提上粪筐，把热腾腾的猪粪拾到粪筐里，一阵阵的欣喜！好象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不管是鸡粪、鸭粪、牛粪猪粪都是宝，不管是蓬年过节，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在大清早儿，手提粪筐、穿街过巷，风雪无阻，只有清晨捡过了一筐粪后，回家吃饭时心里才感觉那样的踏实！庄稼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茶余饭后，村里长辈之间自有公论！谁家的粪捡的多、谁家的粪捡少了，自有一套论人论事的标准！农民用他那粗笨的双手卷着旱烟，用一只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水杯喝着浓黑的茶水，品评着每一块耕地的品质、分析自家骡马的性格！哪个年份收成什么作物……祈望着来年有好的收成，自有公论！在这里，踏实、勤劳是评判一个人综合能力的最重要的条件之一！ 在农村，品评一个后生德性更是重要的了！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到了村里的老人时，一定是热情打一声招呼！其辈份及称呼很重要！长幼有序，举手投足之间不能乱了礼数！庄户人对陌生人都是分寸的，对于外人都是腼腆型的，不论男人女人，或者是大人孩子，都不善于与陌生人打交道，一旦熟悉后，都会将心比心，热情无比！家里来了客人，将会把家里所有好吃的拿出来，用一双好象总也洗不干净的双手和面、洗菜，精心地制作每一道饭食！那是用最诚质的一棵心呈现出饭莱的品质，其味道醇厚芳香！家里的老人、男人们会陪好客人！女人们在厨房内，随时添加饭莱！孩子们好象比平日里更加兴奋，大概是来了客人，也可能是闻到平时很少吃的饭莱香味！在门外高兴地装模作样地玩着，有时会顺着窗缝或者是门缝偷偷看着客人，对陌生人有些好奇，顺便看一看大人们没有吃完那一桌子的吃食！客人没有吃完，孩子是不能上饭桌的！家规家教是很严的，如果孩子在桌子上与客人同桌吃饭的话，会让人家笑掉大牙的！饭莱的香味在通过嗅觉的刺激下，不自觉地吞咽唾液，毕竟饭莱的香味太诱人了！母亲不忍孩子太饿太馋，在厨房内偷偷用小碗盛上一小碗，孩子少吃一点点，一各个弄大油嘴圈儿后，一股脑儿地跑到屋外玩去了！ 农闲时候，村里来了一伙唱戏的，大人孩子太高兴了，像过年似的！开始流传着那几个名角儿，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外村的姑娘们回来了到娘家，到娘家小住几天，与姊妹们交交心，唠唠家常，走动走动，大队部的场院里搭建了戏台，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孩子们蜂拥而至，围前围后，村民们站在远处围观着，一片热闹景象…… 黄昏时分，大戏马上就开演了，庄稼人爱热闹！女人们抱着孩子，手里还领着一个！较大那个根着别人家孩子不知道去哪里疯去了！人们老早地在戏台周围占好了位置，老人们也来了，一口没有牙的老嘴，乐个不停、说个不停！也忘了自己的辈分，说笑着、嬉骂着，不管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是否在周围，与亲家之间、姐夫小舅们之间说几句荤话，其气氛特融洽！在这特别的恰当的的时候、恰当的地方，人们感觉一点都不过分！大戏的锣鼓声开始了，人们说笑的声渐渐地平息了，主要的人物出场了,一个个全神贯注屏住呼吸，农村人都懂戏！都是戏迷！一场下来，人们都聚精会神，非常专注！随着戏情的发展，有的座位上传出哭咽声！夜深了，孩子们半懂非懂，玩困了！三三两两地睡着了！大人们也困了，尽管剧情太引人入胜了，还得兼顾孩子们，夜里风硬！孩孑们会着凉的！况且明天还有一天的活儿！戏也散场了，人们陆续回了家，都入戏太深了！村民们几天之内都沉浸在剧情之中，不能自拨，那些入戏太深的老戏迷们，情不自禁、会根随着戏班到邻村去，痴迷的死去活来，观注着戏剧情节，戏班里的几个名角儿，成了人们心中的偶像！他们的音容笑貌，家长里短，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方圆百里的庄稼人成了几个角儿的粉丝…… 在漫长的冬季里，孩子们没有现在孩子们课业负担，尽情地玩，都玩疯了！不分白天，不分夜里，在邻村大河上玩儿，在大雪纷飞的旷野里玩儿，在这严冬里，河水早就被封存了！辽阔的冰面上，尽情地玩啊！尽情地疯啊！伴随着星辰，伴随着月亮，伴随着风雪，一直到深夜……孩子们忘记了回家，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父母的担忧，一各个小脸蛋冻的通红通红的;玩得上衣棉袄坏了，下身棉裤膝盖上磨破出了一块破洞，鼻涕流了好长，把棉帽子摘下来，脑门儿上冒看热气儿，玩着冰车、冰嘠儿;小的孩子看着大人们抓魚，把冰面凿开一个洞，下个网或者一个鱼钩都能抓住鱼，几大点孩子把冰块用袋子装回家，用来冻肉…… 风雪中，玩饿了、玩够了，把自家的冻的粘豆包，从腰间拿出来，啃一啃！豆陷儿还是冻着了呢！考验我们牙齿时候到了！一咬一个牙印，吃的开心，吃的高兴！那豆包豆沙陷有点微微的甜味！ 新年的早晨，全村的老小，穿上新衣裳，穿街过巷，从村子东头走到西头，挨家挨户的拜年，年轻的后生梳着时兴头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打扮一番！见到了长辈，必须问侯拜年！从一家拜到下一家，每一家都是高朋满座，讲叙一年来的种种美好，他三叔他二大伯，七大姑她八大姨，全村人都能够排下辈份来，有的是亲上加亲！还要各论个叫，村民之间的亲情，几个辈份之间的老感情，淋漓尽致！平日的隔膜或误会，顷刻间完全被新年喜悦情感融化掉了！几个没有出嫁的姑娘们，含羞带笑，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帮助母亲给客人们端茶倒水，姊妹之间说不完悄悄话！新年里，最高兴是孩子们了，过年能得到老人们给的压岁钱，男孩们最能显摆自己能放多少炮竹，数落着谁家放的声音最大、数量多！神采飞扬、出神入化！想象丰富，他们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把牛皮吹上了天…… 新年时刻，老人们也是无比幸福满足，无论自己多么辛苦与操劳，此时此刻是无关紧要的！不管儿女们是阻隔万水千山、穷过富过，都回到了身边，看到自己儿孙满堂，人丁兴旺，二两烧酒下肚，满足了！那个幸福，最重要的是团团圆圆！ 新年的清晨，天空中飘零着轻盈的飞雪，城市的上空中轰隆隆地传递着炮竹的声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火药味儿，到处散发着新年的气象，我顺着城市中的街道，爬上了那个名叫辽山的山路台阶上，在山顶端寺院的上空，香烟袅袅，佛声庄重而悠扬……隐隐地、品茗着、怀揣着、向往着，心中那一份份的衷情…… 戊戌年正月初一于辽源 |
作者：孙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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