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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我曾读过一本《颜色的故事》,从那时起,我就有一个愿望,能够到世界各地走一走,收集各种不同的天然颜料,不管是植物的、动物的还是矿物的……总之,我想使用亲手采集的颜色来画画,希望这些颜料里藏着属于她和我的故事。中央美术学院胡明哲教授所组织的百色考察活动帮助我实现了这个梦想。回想起收集这些沙、土和小石头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喜悦。
2012年4月我们来到了广西百色,在那我看到了与我出生成长的北方完全不同的景观,大自然中到处都是饱和度极高的色彩。那里的树很绿,土很红,水碧蓝,我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视觉上的刺激,这源自于自然界所呈现出的鲜明的色彩对比。在橘红色山坡的映衬下,就连为了防止山体滑坡而筑起的水泥带也变成了非常鲜艳的蓝紫色;山坡上的桐油果树开满了乳白色的团花;油菜田则是一片片、一条条毛茸茸的黄绿;大地上时隐时现的一畦畦紫罗兰色的花田让我们的旅行又增添了几分童话的浪漫;还有那几乎涵盖了所有红色相的土地,土红、深红、紫红、朱红、粉红、橘红……红得多样,红得浓重。
西林县那劳屯里几个玩“过家家”的小姑娘让我久久难忘,也许正是她们的游戏给了我后来创作的灵感。那是我们考察五色糯米饭制作方法的时候,院子里有几个小姑娘蹲在那认真的磨着什么,走近以后才发现她们正在把一些彩色的土块和小石头磨成细粉,并且用纸一个个的包起来。当我们问到这些彩色粉末用来做什么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小姑娘托起一片树叶,把磨好的红色粉末倒在上面,轻轻的卷成一个筒,缓缓地在地上洒出了一道红色的弧线……这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感动了,纷纷举起相机,记录下了孩子们的作品。她们用最纯真的眼睛发现了自然界的色彩,用最质朴的方法创造出了一道道美丽的彩虹。
2012年11月,我们又来到了素有“彩云之南”美称的云南省。奇妙的陆良彩色沙林和壮丽的东川红土地让我领会到了云南这片土地的魅力。
因自然风化剥蚀而形成的陆良彩色沙林,层峦垒峰,每一座都呈现了不同色彩的渐变:从红色到黄色,从紫色到青色,从黑色到白色……每一个砂层都有其独特的状态:细粉的、颗粒的、有些还夹杂着彩色的小石子……时间就凝固在这一粒粒,一层层的沙石中。关于沙林的形成,民间还流传着一个动人的传说:彩色沙林是一条黑龙的化身,黑龙因救黎民百姓而被恶龙所害,他的血肉化为红沙,肌肤化为白沙,龙鳞化成黑沙,嶙峋的崖石是龙筋龙骨,人民为纪念这条为正义而死的黑龙,就给这里取名叫做黑坡。如果说自然的力量造就了陆良彩色沙林,那么东川红土地则完美地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面对红色山坡上一道道彩色的梯田,每个人都在惊叹景观的壮美。“七彩坡”、“落霞沟”、“乐谱凹”、“花石头”一个个动听的名字呼应着眼前的美景似乎让人进入了童话世界。在傍晚的乐谱凹,我们寻到了农民的足迹,看着簸箕里刚刚从土里刨出来的红皮土豆,看着他们朴实的黑中透红的面孔和憨厚的笑容,我们不由得感叹“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正是他们用勤劳的双手世世代代地耕种着这里的土地,正是他们一寸寸的丈量创造了东川红土地的绚丽斑斓,这是最为动人心魄的大地艺术。
每次考察归来,看着采集的各种土样,就像又回到了那些神奇的地方。这些土里面似乎携带着某些基因,我把他们封存在一个个透明的盒子里,以便随时唤起我的美好记忆。慢慢的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到哪都要带着一些塑料袋去收集土和石子,这种采集也开始逐渐不仅仅局限于有纯净色彩的土。颗粒的粗细、石子的不同形态……都逐渐成为我关注的对象,每一粒石子所具有的微妙的色彩差异也改变了我对灰色的概念的理解方式。
2012年12月我有幸接到台南艺术大学的邀请,作为中央美术学院博士生代表参加“亚洲生活手势——跳境”现地创作展。七十三种从大陆空运到台湾的土壤以及在台湾采集的二十八种土和石子一同构成了此次我在“跳境”展览上的作品——《沿着不变的地平线》:这里有来自广西百色的红土、云南陆良的彩沙、北京十三陵的黄土、甘肃敦煌的五色沙、台湾台南恶地的泥灰岩……他们虽然各有自己的故事、色彩和形态,然而当把他们按照色彩的渐变和材质的粗细重新组合排列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道未曾想象到的美丽的地平线。每一位初次见到她的观众都会问,这些是颜料吗?我想说她既可以是颜料也可以说她就是她本身,这取决于你怎样看……
作者:胡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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