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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明的另一幅画作——《柳荫消夏图》,与赏梅图是同一时期的力作。这幅画作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已经消失了的场景:连绵不绝的柳荫,三五成群的童子与老者,被笔墨凝固在画面上,构成一个十分热闹的景象。从人物的衣着来看,那应当是一个遥远的夏天和一个瞬间。外面骄阳似火,悠闲的老人与童子来到柳荫下寻找清凉与快乐。这是一个十分诱人的所在,弱柳拂风,蝉鸣盈耳,人语和欢笑声随风飘飘,吸引着更多的闲人驻足观望,或者加入到游戏与闲谈的行列。对弈者忘掉了时间和旁人的存在,沉浸在快乐中:闲谈者已说得口干舌燥,意犹未尽,他们有太多的故事和经历要在这一时间告诉人们,与大家共享胸中积淀的酸甜苦辣,不过那都已是过眼烟云,说起它们时心境已很平淡。这场景令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似乎天天如此,年年如此,永远如此。
这是一个自在的场景,纯粹的、没有一丝污染和噪音的自然景观和休闲的生活场面。老者与童子是这里的主体,闲情逸致、清新安静、无我与忘我是画面的基调;而其中却透着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热烈而诱人。这是画家心中追寻的理想生活状态。这样的生活状态魅力无穷,却已经逝去,离我们非常遥远,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想象,暗暗地追寻。这也正是千百年来文人画家永恒的主题和不懈的追求。
形式和笔墨技巧早已被驾轻就熟,任凭画家随意挥洒,或抒发情感,或表达理想,或传达对生活的认知,寻找生活的意义和价值。在这里,人与景物繁复,却似乎是浮在表面的现象而已,柳的形状和人物的神态多姿多彩、活灵活现,但也似乎不是要重点突出的对象;这一切只是在整体上表达人在特定的环境中的欢乐相聚——只有相聚的生活场景才是画家要表达的重点。树林绵延无尽,人们不断地赶来相聚,构成长长的生活画卷,长些,再长些,似乎要无尽头地延续下去……留住生活,凝固这一美好的瞬间,这才应当是画家的本意。著名的《清明上河图》不正是如此吗?凝视画面,我们似乎仍然可以听到那数百年前生活场景的喧闹。
炎热消除了,夏天过去了,秋风扫落叶,相聚不再,孤寂与无聊袭上心头,可人们依然相念着相聚的欢乐时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画卷再长也有终止的地方,时光流逝,美好的瞬间只能在心中永存。留住时间。留住生活,只是画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不懈追求。这种追求的意义是,把生活的美凝固在画面上,传达给渴望美好的人们。
多年来,古装老翁与童子成了李学明笔下的主要表现对象,他以此表达着特有的纯净、潇洒、飘逸与脱俗。这是一种独特的审美意象。目下主义与创新太多,在市场的作用下杂芜太多,文化垃圾太多。而独守传统与古典也未尝不是一种立异标新。新奇不一定就有价值,承接传统也未必就是固步自封,中外画史上创新与复古、具象与抽象交替出现,此起彼伏,难以评说哪一个是主流,但每一次创新或者复古总有新的内涵,关键是要有文化的厚度,要有画家自身的个性表达。
多年来,李学明在传统的道路上探幽发微,不为时俗左右,坚持走自己的路,已然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但也已硕果累累。以我的判断,将会流传下去。
作者:行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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