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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在那里,只不过我们忽视了

  ARTTITUDE:武老师您之前的创作无论从对语言还是题材的选择上,都比较遵循学院传统,《山海经》系列作品对观者触动很大,您为什么选择了如此东方化的语言方式来做这样一套作品?

  武宏:在研究生时期我做了一批人物题材创作,当时也是小尺幅练习性,在2010年的时候就特别想做一些跟这个有关的东西,因为这个尝试快10年了,一直还惦记着。有一天,在一个偶然的过程中做出了几件,觉得特别有意思,也是水印和宣纸、墨的关系特别舒服。“山海经”的图像题材各个时期的人都在做,明清时期较多,但仅限于书籍插图的领域。当代也有艺术家在做“山海经”题材的作品,比如说有些作品将山海经中的动物与现代文明进行借喻的批判性表达,还有的艺术家将这些神兽进行语言形式上的民间艺术表现,我觉得都是很好的例子,我特想把《山海经》通过一种叙事的方式表达出来,把那种散发着高古气息的神奇的生灵较写实地还原出来,可能其中会有一种考古的味道,因为我认为这些动物是存在的,或许他们藏在我们视野看不到的角落。

  甚至在我做作品的时候,晚上一个人面对着满屋的神兽,常常会有叶公好龙的惊恐。前段时间看了贾平凹先生写的小说《老生》,觉得很有启发,小说中的《山海经》与20世纪近百年的一个村庄变迁的故事有关联。贾平凹说“山海经写作者所经历所见闻的山和水,是一座山一道水地写过去,那里面,有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心灵密码。我在小说里,用的就是它的这种思维方式,写的是我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一件件事、一个个人”,最吸引我的是山海经与主体故事之间的灵魂相依的关系。它的形式很有趣,先是《山海经》的一段原文,然后下面一段与之有关的对话,接下来就是一个故事叙事。这种关系特别有意思,因为你在读小说的时候,总感觉有种关联,现实好像总是逃不过潜在的预言。

  ARTTITUDE:那您的创作材料用的是水墨吗?与传统的是相同的,还是一种特殊的个人方式?

  武宏:我用的材料主要是墨汁和国画颜料。与传统的木版水印有些不同,我有时候开玩笑说我印的是木头的皮肤,有木头的皮肤肌理、有汗毛孔……最初选《山海经》的一个最直接的想法就是它的图特别多,供我选择的也特别多。而现在可能与当时的想法有点差异。现在做的更像是一种转换的方式,就是用我的一种绘画语言来描述一个已有的文本。

  ARTTITUDE:特别好奇您为什么选择《山海经》,看来这其中有很多偶然的机会,同时也因为《山海经》中有很多神兽,特别远古。《山海经》是先秦之前的文本,是在汉文化成熟之前一些最原始的东西,他跟《诗经》相比应该还要再早很多。

  武宏:起初我希望通过山海经中的图像解决绘画语言的问题,是怎么制作的问题,但是我还是太满足这种状况,目前希望用《山海经》的元素做成一种绘画叙事,并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对社会对世界的看法表达出来,隐喻也好,影射也罢,让作品和社会发生关系,这也意味着要和空间和观众以及展示发生关系,而不是仅仅是单个动物的呈现。

  ARTTITUDE:您还是希望通过图像能找到走得越来越远的方式,您这和中国传统绘画的表现方式越来越近了。在中国画中,将形象作为一个起点,大家希望找到画外之境,希望从这个图像引申到更大的一个宏观世界中去认知。

  武宏:在西方就会有区分古典和现代的一种视觉习惯,文艺复兴以来经常有透视,而在现代画中更多的是平面的构成。我最近也在试图通过刻的字来引申出画外的意思。这是一个反复试错的过程。

  ARTTITUDE:我们今天谈到回到传统,跟水墨画有联系,但是又完全不同。

  武宏:对。并不是说我有意回避水墨这个话题,其实我一开始用这个媒介就没有想水墨这个事,而是对印痕感兴趣,就是墨和木头印在木板上的质感。

  ARTTITUDE:您以后会有一个什么创作方向呢?

  武宏:目前有几个跟以前不一样。第一个就是题材上,可能觉得哪些题材还适合这种方式,比如前段时间试着做了一些“塔的系列”和“墙里的山水系列”。我是做版画的,注重各种版的综合运用,比如丝网和木版的结合,其实也很难说未来会是什么样的,目前我想做的就是这些。另外,我比较关注物质性的东西,比如版画的发生和发展很大一部分是和不断发现的材料相关联的,它带有一种间接性。

  ARTTITUDE:您个人对宣纸这个材料还是特别感兴趣的,是因为它表现的可能性还需要去探索,还想沿着之前不管是水印还是传统水墨中国画的路走下去,还是希望在传统宣纸的表现力上找到一些个人的东西?

  武宏:其实我觉得版画从行为上主要体现在印痕上。艺术家对于板来讲是直接的,对于纸来讲是间接的,因为你拿着刀,还是需要刻在板上,但是当你印过来的时候,是版和纸的一种接触关系。有点像工厂里的模具。版画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复数性,它在过去主要是为了传播。但是对于宣纸来说这种几乎雷同的复数性是较难的,因为当宣纸遇到墨时会带有很多偶然性的效果;中国的墨也是非常重要的,有很多人收藏明清时期或更老一些的墨,我就在想他们为什么收藏,不一样的地方在哪?后来明白老墨由于制作工艺与材料以及时间的特性,表现出墨色的层次会特别通透。另外不同的纸张对于墨的感受力也不同,在画面上也会出现非凡的表现力。

  ARTTITUDE:您对于新时期版画的当代创作怎样看?

  武宏:新时期的版画创作呈现的样式多样,不但是版种上的丰富,也是版画语言在概念上的延伸,特别是体现在观念性和制作性上,这里面也渗透着其它学科间的相互影响,有个特别合适的词叫跨界。当然好的作品不会仅仅是因为新就会是好的,这里面有几个基本的标准在起着作用,比如作品的制作难度、创造性、视觉修养、版画本体语言的独特性都是,跨界并不意味着模糊界限,而是发现一种创作作品的新的可能性。最终还是要回到版画基本的概念和特征上,比如印和刷的行为、复数性、印痕等等。当代创作除了版画的本体语言似乎更加注重与其他领域的关系,比如版画中的图像与多媒体的结合,传播性对社会的影响等等。

  ARTTITUDE:对于版画的专业特性,例如间接性怎样看?

  武宏:间接性是和直接性相比较而提出来的,直接性的绘画是用画笔直接画在纸或布上,通常比较直觉和感性的成分会多一些,而像版画类似的间接性绘画,则是制作性、理性、抽象性的因素更多一些,比如要套印几种颜色的色版,就需要分色分版,然后顺序印刷完成。有时候,版画过程中的效果与抽象作品没有差别。版画的间接性更需要艺术家有对画面的想象力和预见力。

  ARTTITUDE:版画与其他专业的关系,创作中是否存在跨界的可能?

  武宏:正如西方复制功用的古典木刻版画和铜版画,他们和油画之间的暧昧关系一样,中国的版画一直和中国画在互相影响着,雕版与线描的对应,水墨与豆版的应合,无不彰显着一种语言的互通互渗,这种打通或许就叫做跨界。关键在于你要用它们做什么,而不是仅仅认识到它们是什么,我觉得这个对于我来讲特别重要,也值得我去深入研究和尝试,有时候,一句看似简单的话其实在操作过程中会有很多丰富的内涵,同时,偶然的错误会带来比错误本身更有价值的惊喜。

  ARTTITUDE:从您的创作实践中来讲,今天的艺术家如何看待传统与当代在文化中的联系?

  武宏:当代艺术是建立在传统艺术基础之上的,继承也好,反叛也罢。今天的艺术家在看待传统的时候,不是照搬某个古人的作品,更多地是将传统中有益的东西为我所用。中国传统中很多值得去发现的东西,它就在那里,只不过我们忽视了它。

发表于《艺品》杂志2016年4月刊

作者:陈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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