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栖居
读台湾女画家若岱水墨画
每个认识若岱女士的人,都会被她身上透露出的那种特有的优雅气质所吸引;每个看过若岱女士画作的人,也都会被她作品中发散出的那种特有的大气效果所震撼。
初见若岱的作品,如果我们有意隐去作者的姓名性别,十有八九会认为这是一个男性艺术家的画作。那张力十足的构图,刚健的气韵,黑白极端的设色以及苍茫的意境,这种博大的汉唐之气确实很难让你和一个娇小温和的女性艺术家划等号。其实,结合她独特的东西方生活背景,能在当代商业社会中,做出弃商从艺的巨大人生选择,想必会有她自身智慧的思考和艰难的抉择。我想说的是,身兼中美双重文化身份的若岱,能够画出如此品相的作品,大家不但不应该感到奇怪,反而应当作为一个当代多元艺术生态的特例加以研究,倒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课题。这正如齐白石大师之前的木匠身份,不也是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侃侃美谈吗?
况且,只要是认真严谨的艺术理论研究者,都会慢慢的在其画作中发现那种女性所特有的温润细腻,比如那经营细致的白线,那变化微妙的墨色等等。应该说她是合理的把刘国松先生那种博大的丰富,演绎为一种博大的单纯;将其斑斓的热情沉淀为一种纯粹的宁静;令其多元的盛宴化为一种符号性的佳酿!这不正是东方女性所特有的那种专注情愫的特质吗?
女人天生是诗人,女艺术家更是如此。有趣的是若岱身在其中却并不一定自知,这是我在其作品中品味出来的东西,大概可以从以下几点来分析解读。
其一:亦山亦水亦心象
若岱作品中的形象主要是运用水拓激墨法及白线皴法组合而成的,这就使画面形态多呈白线密布的块状,看上去它像苍山的纹理,水流的涟漪都不为错,也可说什么都不像,再加上那些出其不意的“光斑”效果,就更容易令人在亦真亦幻的情景中流连忘返。因为它们好像时时都在变幻交错中产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视觉错象,即令人炫目又煞是有趣,大有早期西欧纯视觉效应艺术的遗风。然而,我更愿意相信若岱是在看似偶然而得,其实是在运用程式化的技巧,去有意识的追求她内心深处那种无名的心像!因为自我真实心灵的扑捉呈现,才是艺术家最高境界的向往。
其二:亦黑亦白亦五色
中国水墨画发展到文人画阶段便有了“墨分五色”之说。这五色的含义既是指红黄蓝绿紫,也是指深浅浓淡。面对若岱作品中由黑白二色呈现的丰富形态,你时而可以感到戈壁荒漠上的炎炎赤色,时而可以感到深沟险壑中的赫黄色,时而可以感到冰川巨峰里的紫蓝色等等,不一而足。
其三:亦气亦韵亦神游
中国画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艺术家对“气”“韵”“神”的理解和表现水平。形而下者会在构图,疏密等技术层面里苦苦追求;形而上者则会在畅达,自然,性情等心理层面中自由扑捉,若岱显然是属于后者的。她曾经用:“创作是我与自然的合作,放任水墨去自由流动。水之舞动漫妙唯美,其中穿透式之美不可言谕,如庄子曰: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这句话来总结自己的作画状态。而旁观者则更准确的用“水、墨冲洗如“阴”、“阳”二气冲合,把可得而不可见之道,在温润的中国手工宣纸上自然呈现”; “延伸古老中国“气”的概念于水墨艺术,以动态水法推动墨法,表现墨韵之千变万化。 水在不同温度、速度、律动,甚至水量之多寡,可变形各种水法。 在水与墨交融里,不同水法变化不同墨法”;“水推墨、墨载水,墨亦推水、水亦乘墨”;以表达其“思绪律动”的话, 来描述若岱作画时所达到的“气” “韵”“神”俱在的“天人合一”情景。
这种类似“自发功”状态下的若岱,思绪必是乐于“神游”之中吧!
其四:亦动亦静亦永恒
把制造动感和静感的矛盾统一体,试图在画面中呈现多语义的“永恒”是若岱作品里的又一个特点。因为人们在欣赏她的作品时往往第一感觉是“动态”的,那颤动的线条,流动的墨色等等,似乎画家在调度一切手段来激发你内心的澎湃激情;然而感动之后,你却会渐渐的安静下来,于那些表面颤动的形和色的交织中,感到自然万象“静谧”的伟大和内心“平静”的庄严!进而在敬畏中产生对“永恒”观念的个体性反思。
或者说是若岱用她的画面构建了一个与观众可以产生互动行为的“场”,从而使作品成为一个“中介体”。这种具备后现代意义的绘画“图式”,突破了以往人们观赏中国画的传统视觉经验,可以根据每个人生活经验和文化背景的不同,以她的画面为起点,展开冥想的翅膀,走向各自特指的审美镜像。
永恒究竟是什么?是山还是水?是黑的还是白的?是动的还是静的?在若岱的画面里呈现了问题本身,却没有提供给人们标准的答案,却引发了欣赏者的凝思和想像。也许,这才是她的作品具有无限魅力和学术价值的真正意义所在。
作者: 鲁迅美术学院董庆文2014年于盛京
作者:鲁迅美术学院董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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