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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之不足见——叶列梅耶夫的油画艺术”

  画家、教育家、作家奥列格·阿尔卡季耶维奇·叶列梅耶夫的创作正如中国哲学家老子所说”视之不足见……”,他的作品正是具有这样的特点。如果您看过他的作品展,欣赏过他学生的作品(见《宾美术学院优秀学生作品集》,此套作品集近五年正在中国出版),或读过《从美国到俄罗斯》一书。您就会体会到这一点。在《从美国到俄罗斯》一书中,日记式的文字记述伴有作者颇具表现力的绘画作品。

  对于列宾美术学院院长叶列梅耶夫教授来说,这是他第六次来中国与这里的同学和观众们见面。这样。他将更好地了解这个具有古老文化的国家,更加深切地感受它发展的步伐。

  同时,对于中国人民来说,他们也将有机会欣赏到叶列梅耶夫的作品的独特风采,并重新体验俄罗斯艺术的独到之处。叶列梅耶夫教授的到来对于中国的俄罗斯艺术的专家和爱好者来说也是一件很有益处和令人兴奋的事。这次展出的作品涵盖了画家叶列梅耶夫40年的创作历程,但这仅是他作品中很小的一部分。所展出作品的种类有:肖像画、彩色画、风景画和静物画。仅这些作品已可以让观众对他的艺术原则和俄罗斯艺术传统的发展道路有一个初步的了解。您在整个展览中都可以体会到这一点,这个展览的风格是抒情而带有诗意的,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戏剧的韵味。

  在参展的作品中您可以感觉到有“俄罗斯艺术家协会”和在俄国的土地上已经俄国化了的印象派的余音。其中也有在K·科罗温的影响下形成的B·约甘松的教育画派的影响。关于这一点在画家1959年的两部早期作品——《西伯利亚的港口》和《在叶尼塞河上》中有十分明显的体现,这两部作品构图明快,笔法有力。此特点在他40年之后(1999年)创作的风景画《卢加的寒冷天气》中也有同样的体现。虽然作品的创作年代不同,主题各异,但在他的创作中都采用了能够产生光亮效果的画法,这给作品增添了耀眼的色感或是吸引人的银色色调,于是在他的作品中冷色调总是饱含着金黄色的灿烂的微光,他的画中也就出现了阳光照耀的寒冷冬天的景色。在上述比较中您可以体验到类似于由散文向诗歌转化的艺术上的升华,正如老子所说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叶列梅耶夫的绘画语言是多样的。这在他的各种体裁的作品中均有体现,但最为突出的还是在风景画中。叶列梅耶夫富有细致入微、无所不到的洞察力,这在他的肖像画中可以感受到。此外在对大自然的十巴握和理解上他也表现出敏锐细腻的洞察力。他能够准确而令人信服地表现大自然中任何一个角落的色彩,不管它是俄罗斯或是其它国家,是大自然还是建筑群落。

  在飘动着的深绿色中,在无边的白桦林中,《春天》(1959年)出现了一个形象,它与诗人叶塞宁带有绘画和歌曲韵味的诗歌是相似的,同源的,这个形象与陈满家(音)的诗歌形象也非常相像“春睡的钟被轻柔的暖风吹动……”(《三月》)。

  凡是到过旧拉多加城的画家都喜欢把那里的圣乔治教堂纳入自己的画中,而在每一位画家手中,圣乔洽教堂又都被表现得各具特色。在叶列梅耶夫的画里,这座教堂矗立在冬日里树林后面,显得格外雄伟庄严。

  油画《皇村的冬天·在普希金纪念碑旁》抒情细致入微,是画家在这位伟大的俄罗斯主子的纪念日所作。透视法的成功选用使得诗人的形象更加伟岸,在沉思的诗人之后是冬天的天空和深色的树木。这样的构图使诗人的形象更能引起看画的人纳注意。叶列梅耶夫擅子集中表达大自然的意境。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创作了一些具有象征意义韵味的作品:如《普斯科夫·古老的大门》。画中墓地的大门被看作是象征永恒的大门。大门的白色石头,大门上的圣像和画面深处大片深绿色的树林,这一切都是如此沉际庄严。这是画家对平凡与永恒、尘俗与崇高的深刻思索。这幅画不仅使人想起俄罗斯20世纪初建筑群落的景致,而且还使人想起一些中国画家的作品。这些中国画家把中国传统的绘画技法与欧洲的绘画技法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俄罗斯画家在大自然中真实地层示自己的情感,这与一些中国画家一样,而在那些中国画家作品的风景里也同样浸透了人类的情感。对于散文和诗歌来说也同样是这样。下面是相隔12个世纪的两首诗:一首是中国诗人李白(公元8世纪)的《独坐敬亭台》:“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另一首是俄罗斯诗人H·扎博洛茨基(20世纪)的诗作:“越是最不起眼的花草/越是让我激动/在春天的早晨/吐露它那第一片叶子……/在野外洋甘菊的海洋里/小溪在奔流着/在歌唱着/我愿整日地面对苍穹/由早躺到晚……”。

  “对于大自然的敏锐感知,并把它作为自己创作的源泉”——是我们两国人民所共有的特点,这也是我们两个国家的文化精英的共同之处。如果您看一下叶列梅耶夫的作品《湖》——波澜起伏的湖边那秋天白桦林的金黄色,欣赏一下《冬天的花园》中那神秘迷人的银色童话,和《老苹果树》中所表现的永恒的生命力,那么您就会体验到画家奥列格·叶列梅耶夫对大自然永恒意义的理解。叶列梅耶夫的许多肖像画也都是在大自然的“伴奏”下完成的,而这并非偶然。在肖像画《斯韦特兰娜》中,妻子的形象达到了人与冬天的景色在情节与构图上的完美统一。画中,白色的雪天背景被画面上部一些细细的树干衬托、强调出来,营造出了一种不安的气氛,这种感觉召女主人公的面部表情上显得更为突出,特别是在她隐藏着一丝焦虑的眼中。这幅画里人物的姿势也起着重要的作用。妻子的手臂弯成一个椭圆,用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虑,这使整个人物更加协调。

  画家叶列梅耶夫在处理人物肖像时,很好地把握了人物的心理。例如画家的几幅各不相同的妻子形象的肖像画,其中包括色粉画《在镜中札这幅画中出现了诗化了的形象——这一形象既是现实中的又是浪漫理想化了的……。此外还有一组女儿形象的肖像画,以及一组很具特色的带有生平介绍性质的肖像画。这后一组肖像画中的形象是从小姑娘一直到女演员整个系列(如《在上台演出之前》)。《在镜中》的显著特点是人物动作的精准的平衡感。而在《小姑娘马林娜》一画中。动与静的结合使作品有了很高的表现力。而在《西班牙画家·加里吉的肖像》一画中,人物的形象则很精致,人物姿态安闲,后面是概括化的背景,画中人物锐利的目光使整个画面构图充盈有力。

  在女儿、妻子、农村的小姑娘和村民A·捷连季耶夫等的肖像画中,色彩的力度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画家在一系列问题的处理上独具匠心。在《前厅》、《在木屋中》、《在俄式浴室里》等作品中,画家运用了颜色对比的方法。即绿色与赭石或深褐色的相互映衬。这些色彩的对比运用使画面增添了更大的表现力。

  叶列梅耶夫画面结构的自然和完美,决定了他的静物画作品的构图。这些静物画中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有花中皇后——玫瑰和田野中的野花。所有这些静物画都各有自己的特点,但在色彩、布局的协调性等方面,成就最高也最吸引人的是《田野中的动物》。

  叶列梅耶夫对周围世界的精准把握,不仅表现在以上的作品中,而且还表现在他的彩色画和素描作品上,表现在他作品的构图和风格上,表现在他所写的书中对周围世界细致准确的观察上。叶列梅耶夫的艺术探索的空间是十分广阔的。作为一个创造者,他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事物。

  画家在展览上还展出了他的几部与戏剧形象和戏剧内容相关的作品。一部是彩色画《俄罗斯之子》的草图,他反映的是革命运动的参加者们(古代俄罗斯第四届国家杜马的议员们)在西伯利亚的流放生活。这幅画是画家早期作品的创作草图。展出的另一部作品是彩色画《胜利》,它描绘的是胜利者的形象,画面充满了英雄主义的激情和战场的紧张气氛,表现了战场上的道路、战友的惨死和通过艰苦卓绝的战斗所最终取得的胜利。画中战士的形象和燃烧的火焰以及整幅画严肃的布局也都表现了同样的主题,整幅画不禁让人想起为了胜利所需付出的巨大代价。曾经上过战场的画家叶列梅耶夫对此有着深切的感受。

  中国古代的老子有这样的哲学思想:世界是博大玄妙的,人是很难探求到它的奥秘的。

  但是,人们又总是在努力探求世界的奥秘。俄罗斯画家奥列格·阿尔卡季耶维奇·叶列梅耶夫也正在进行着这样的探索,他把自己的创作展现给中国的观众。

  (阿纳托夫·德米特连科:国立俄罗斯博物馆主任研究员、俄罗斯联邦功勋文化工作者、彼得罗夫科学与艺术科学院院士)

作者:阿纳托夫·德米特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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