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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和北方

可君你好:

  谢谢你对我的鼓励。你离开了广州去了北京,而我是离开北京到了广州。我想我会一直待在这儿的,广州是一个没有冬天的地方,也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地方。

  我们已不再那么的年轻了,对于无奈的现实都感到莫名的忧伤。可以说青春是忧伤的,更是残酷的,自身是渺小而脆弱的。在无穷大的自然面前我是一个失败者。长期的不得志使自己只能逃避和软弱。但还是在抗争,抗争着残酷的现实。我也曾拥有最美丽的梦,但恰恰是这些让我感到深彻的寒冷,令人心醉的美丽过后是几倍的心碎。一个人对美无动于衷是我此刻最想要的,在整日的忙碌中无知无觉的裹着每一天才会让自己入睡,真正懂得了“拒绝幸福才会真正的拒绝痛苦”。对美丽的恐惧是我们这些不再年轻的心的最深切的体会和感悟。

  每个人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回避现实、软化现实,虚伪地逃避现在,有时都忘了自己是虚伪的。现实真正是怎样的?我们都过得怎样?有本书叫《无边的现实主义》。一个人有一个现实,就是现实的生活,被现实所束缚,自由的人是没有的,所以自由是可耻的。对于心灵深处最痛的地方,每个人都是不愿提及的,也就不会把它表达出来,也就是表达出来的东西并不是每个人最痛彻心扉的地方,赤裸裸的说自己最痛苦的人往往是最虚伪的。我们强颜欢笑,轻松地说着不痛不痒的过去,冷冻着最不想涉及的区域,看似难看平静的表象后面是无边的激昂和对极致美丽的恐惧。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一个现实,说着这样的一些故事。

  真正的现实是什么?我们曾经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幻想着真正的情感,可我们还能拥有曾经拥有的过去吗?现在我们是幸福的还是痛苦的?我想这是很难回答的。割裂了过去和未来,我们还是自己吗?每个人总在用不同的方式逃避现实。用幻想编织美丽的梦,用回忆咀嚼痛苦的过去……

  道路是人走出来的。首先是一个人,后面越来越多的人走就出现了路。现实本来就很现实,是非常明确的、硬性的。软是一种对现实的反叛,他们是矛盾的,表现了一种反现实的态度。带有理想主义的绚丽色彩。在当下的社会大染缸中,有谁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呢?谁不是为了钱为了名?为钱为名大家都在走真正的现实主义道路。 我们要做的一个展览叫《软现实主义》是对现实的软化,我们都有自己的艺术理想,想走一条别的路。看看别人看不到的或不愿看到的风景,这种明显的理想主义在当下是一种另类。它不是全国美展的道路,更不是当代艺术的道路。我的画不当代也不传统,在一般人眼中画得也不好,但是有自己的面貌的,有自己艺术上的追求。更重要的是我们和中国文化传统与西方文化传统也保持着距离,走的是第三种道路。人们都愿意在大路上坐着车舒服的从某地到某地,有着明确的目标,而我们孤独的寻找没有目标。

  我的作品《简单生活》系列,看似生活上的简单,却有着晦涩的内容。人们或许无法从中看到直白的东西,一会儿看到有不同的人物出场,一会儿又看到中国画、书法的“气象”以及西方的“光影”等等。生活本来就不简单却非要安上一个简单的解释。我只想说明我们的生活要变得简单些,实际上也是我所追求的东西。一个世界没有阳光,空气,一切都是模糊的,不明朗的。如果什么事情只有好与坏,不就简单了吗?生活中就没有了不安和躁动。但我认知的世界恰恰是躁动的、不安的、莫名的、模糊的。我们浑然不知却身处其中。 过去有一个展览叫《青春残酷》,试图将他们认为的最痛苦的事直白地传递给观者,以期告诉大家我有多痛。但实际上真正的痛苦是无法言说的,我们不愿意将自己内心最深的痛拿出来呈现世人,我们努力的控制,不希望让自身的苦楚去伤害他人。

  罗奇的作品虽没有把形象软化,它软化的是对痛苦的慢慢回忆。他的失落、他的痛苦是从“英雄”的高台上慢慢走下,对现实的激烈的反抗变得漠视和低沉,但他没有去向无穷大的生活献媚,宁愿自我毁灭、自我逃避。把自己压缩在小之又小的狭窄空间里也不愿意迎合一下别人。罗奇的作品是用一种平庸的方式去对抗当下。我的作品是用一种难看的、模糊、不确定的方式去对抗。“软”这个词,听了都会不舒服的,人们都喜欢硬,男人更不能软。可我们偏偏喜欢,对现实如果是硬碰硬是不行的。我们只能坚持不懈地努力,长期保持一种态度去实现艺术理想。我们选择这样的表现方式,实际上是已和主流绝缘,而长期被边缘化,不合观众的口味,得不到世俗的认可。软现实主义也指我们行动态度不激进、不妥协、要在艺术的纯粹性上下功夫,抵制诱惑,保持艺术思考上的独立性。

  现实被软化,把现实打上“马赛克”,才能让人看,其中的章节也是被删减的,是支离破碎的、无逻辑性的、最后人们是看不懂的。我们要的就是这样。人们无从获得美感和一目了然的安心。这是一种反时尚、反当代的态度。是对时尚文化的反思,对直白的图式的鄙视。这会让人们感到我们是在布下一个温柔陷阱,弱化了批判性。但我们是在对当代艺术进行批判,是对艳俗文化进行批判。我们希望我们的作品表面上没有激昂的表露。但不经意间的流露的却是无边的苦难和对现实深深地不安。

  北京是一个有着强烈漂泊感的城市,我想你会慢慢理解我的。

  祝在北方永远有温暖的感觉。

  峥嵘

 

峥嵘好!

  是啊,我从广州来到北京,也是因为试图在北京找到更加广阔的艺术空间,当然,北京的一环又一环的中心扩展模式,只是让我更加感觉到这个古老帝国的想象力还在。在北京,我经常想,在什么意义上我生活在这个国家的首都?那是一种越来越迫近的末日感,当有时候,黄昏之时,突然风暴来临,硕大的黑暗顿时笼罩住大地,我就感到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似乎我与这个时代不再有关联,我自己似乎是一个与这个城市不再相关的多余者。也许,只有这个历经几个朝代的古老帝国的都城才可能带来如此的时间感?这带给我对艺术的期待,只有艺术可以让我有力量面对这湮灭一切的黑暗。

  而南方的生活是明丽,迅速的,如同你所言,广州,南方以南的这座城市,是一个没有记忆也抹去过去的地方,也许对于艺术会带来另一些机会:艺术带给人遗忘的力量,在这个意义上,在南方创作,避开了北方的政治意识形态的压力,以及商业的诱惑,更加轻松,你们经验到柔软的感觉,其实也是与之相关的,北方的气息确实太紧了。是的,如同所言,在我们这个处于艰难现代化的国家,现实的压力是无边的。我们只能逃往内心?

  而你的逃逸之路其实也是曲线的,从上海到杭州的中国美术学院,再到北京的中央美院读研究生,我还想知道你为何要去北京读书呢?我们曾经笑着说过,这两个大学的不同风格,所谓的具象表现主义和民族写实主义风格的差异,在你的作品上,前者的痕迹还是有的,后者呢?在北京的三年,作为已经有着自己想法的艺术家,你的感觉如何?我一直没有与你聊过你的艺术经历,能否在回函中说说你的绘画历程?

  如同你所言,罗奇的作品确实有着一种慢慢消解痛苦的柔韧的力量,他画面上那些有着古意意趣的人,在一种很淡然的场景中怡然而立,有人说是多余的人,倒是有些意思,其实我们这个时代就是对多余者和剩余者的发现。“软”这个词其实很多女性听起来到时很有启发,或者说,你们两个虽然是男性,倒是接近中国古代任一事物都同时拥有阴阳两种性质的相互感发方式。而你的作品给现实打上马赛克,这是一种反思的态度,而且与下面的涌动的色块之间形成强烈对比,一种内在的深沉逼近着我们。

  在北方和南方之间,我们之间的对话被相会的机会所打开。

远握!

  可君

作者:夏可君,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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