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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06 10:45
夏可君
水,是不可看视的(see),在中国文化,与西方不同,水不是自我反思的镜子(建构内心审视的空间),也不是自恋的媒介(如同纳卡索斯);水,不是考察或观察(watch)的对象,尽管有着大禹治水,但更多是疏导,任其自身,这个任然的态度是尊重水性自身;水,不是凝视(regard)的对象,水一直在流动,不允许人为地固定,因此不可能有着明确的形式,任何的水图其实还是还原水流动的模态,仅仅是摹状;《太一生水. Ts’ui Hexagram,2013》
水,不是光照(look)的对象,水的深渊是无限的,不可能被光穿透,水并不透明,一旦透明,水成为硬化的玻璃了;水,不是透视(per-spective)的对象,尽管有着折射,但水的瞬间变化不可能形成各种透视点,这也是中国山水画并没有什么透视法的缘故。水,水之然,一直要求一种独特的观看,这是“观”,是老子所言的“涤除玄览”,这个“观”要求一种净化的仪式,是玄观:乃是保持在玄暗之中,保持在不确定的流变之中。《太一生水. Ts’ui Hexagram,2013》
年轻的艺术家张小迪拿起随身携带的照相机回到自然,被自然轻柔环抱,这个环抱乃是进入水的那种柔软,西方的影像来自于天空,中国文化的影像来自于众水之中,那种暗涌的亲密性。水之然,一直是“可然”的模态:可不可,然不然,在任然之中,任其自然之中,有着变化。水并非自身,一直是匿名信与无人称的,但却保持自身的可塑性。因此中国古代的智慧之人都通过观水悟透到生命与时间的秘密。年轻的艺术家张小迪似乎悟到了这个秘密,他进入了这个秘密的体验之中,那种怡然的喜乐,追踪水的逸乐,观水,是心情的逸乐!《太一生水. Ts’ui Hexagram,2013》
水之然,它如此自在,水被放置在哪里,就是哪里的样子,它没有自身的样子,却可以成为一切的样式。这个无定型的敞开性,是水性。当张小迪借助于影像把流水以册页或卷轴的方式展现出来时,那种古代绘画的形式,那种古代的诗行形式,那种条屏的可读性,一下子被重新唤醒了:那是一种活跃生动的观看,一种可读的视觉形式,不同于西方的可视性,尽管艺术家已经把可视性与可读性巧妙结合起来了。这众水,这水之复数,水永远是复数的伦理,多样性,多音调,几乎是白色的无人状态。因此,这十几个电视屏幕让你同时看到了不同地方水域水的波动,不同的节律,水纹是自然的节律,消失追逐消失的游戏,永不疲惫,永不厌倦。《太一生水. Ts’ui Hexagram,2013》
水,不疲惫与不厌倦,这是对灾变与疲惫现代性的抵御,神不是死了,而是累了,但水一直在荡漾,一直在波动,一直在呼吸,摄影不过是忠实于这自然的元素性的神圣。这众水有着自身的纹理,这大地的呼吸肌理,春水或者秋水,水的纹理有着诗意的态度,有着瞬息变化的细微,这迷人的肌理让中国传统山水画家着迷,于是有了马远的水图。张小迪的作品难道不回应着宋代山水画上的那种韵味?那种带有诗词长短句的参差不齐的美感?水纹不同涌动的姿态,不同的节律,但似乎又是在隐秘合唱,形成水的赋格(fuge),这自然之歌!来源:墙报-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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