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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29 00:00
胡向前,“天天表演 身体健康”展览现场(《再造米开朗基罗》部分),2015
对于胡向前而言,问题可能在于:拥有一具时刻处于表演中的,抑或持续带有表演性姿态的艺术家身体是否已然足够?答案当然是否定,一具身体是极易被捕获与消费的,极易被嵌入行业运转的基本韵律中——故而,在他的最新个展“天天表演 身体健康”中,第二具身体得以被引入。然而这并不指向生产的扩大化,《再造米开朗基罗》(2014-2015)中,学徒(apprentice)制度践行了一种逆向的教育:这个“点子”恰恰肇始于其纽约驻留归来、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与助手、处于艺术家生涯中最为“职业化”阶段的节点,然而师徒制度并非在捍卫这种处境,而是既威胁着职业化背后的根本机制,即雇佣关系与劳资制度,又将“教育”与“表演”混同,这导致工作室如同真人秀的发生现场,令师徒间的相互观察、密集交流、彼此吐露隐秘心事都变得含混且带有虚构气质,仿佛预制的“机构批判”桥段。此师徒关系的另一吊诡之处在于其充斥着非功效的“成功学”,古怪、隐喻化的形体训练,以及那些针对当代艺术行业、艺术史甚至表演本身的评论与观察,都无法真正促成学徒步入当代艺术家行列——师傅似乎只提供了数量可观的关于何为艺术、创作焦虑或针对同行看法的“符号”(sign),这令人联想起德勒兹关于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中记忆的看法:一种学徒式的历练,一种促使学徒对于某种特定符号敏感的培训。“学习即是记忆”。《再造米开朗基罗》虽然不涉及技艺的传授,但却在为学徒筹备着其作为“未来”表演艺术家的“记忆”,通过胡向前调动自身的语言与身体——在这个层面上《表演艺术家》(2011)获得了延伸:这个被艺术家投资\形塑的第二具身体,注定成为他的“分身”,成为他对自我想象具身化的一座雕塑。
在展览开幕的现场表演中,师徒关系最终走向了象征性的完结,学徒独自登台,他显得既自由又焦灼,却因为这种状态获得了极富魅力的时刻:周身散发着某种解脱与胜利的气息。学徒的身体动作背后没有艺术家的双簧,胡向前躲在人群中,观察着自己被“取代”后依然余留的在场,也许那才是真正的出场。我们可以感到关于艺术家的记忆已经深深植入了学徒的内在,虽然可能是事关行业经验或教训的记忆,却不能将这种植入定义为“策略”,或者说,《再造米开朗基罗》背后没有“阴谋”——比如颠覆“成为艺术家”这一过程背后的诸种秘密与神话。胡向前的创作历来回避策略问题,这也许源于其对于“表面”的执迷,对于“深入”的拒绝。在此他可能仅仅感兴趣于艺术家成才(formation)的情境,并力求给予这种情境以生动的现实感与身体表达,却并不试图达成任何反思强度,仅仅满足于为其建构起某种具体、鲜活的表面;然而有趣的是,不同表面之间的拼合,令其创作不断处于扩张的状态,亦使得越来越多的外部世界被纳入其表演内部。
—文/ 杨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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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艺术论坛Artforum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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