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家体委训练场，亚杰兴致勃勃地观看了郎平、孙晋芳等女排名将备战国际比赛时挥汗如雨、奋力拼搏的感人画面。他边观战边画速写，用一根根流畅而洗练的线条，记录下女排战士矫捷的身影。他将这些画面贮存于自己的脑海中，一直欲为女排姑娘传神写照。

　　四年后，机会来了，中国将举办“奥林匹克体育美术大赛”的消息，令程亚杰像打了鸡血般兴奋异常。画什么呢？首选当然是中国女排。当他正要捡拾历史的记忆时，有朋友介绍他到天津体工大队，再次体验体育健儿的风采。在这里，女子柔道队的训练场面触发了他的创作灵感。那些柔道女将在动作优美的旋转中，飘来飘去，分不清面孔与四肢，只觉眼前一团团银白色云朵，飘浮在咖啡色的地板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如梦如幻，变化莫测。

　　回到学校，他将捕捉到的感觉和冲动迅速定格在画纸上，先勾出一幅草图，在此基础上反复琢磨、修改，才落实在画布上。画面中，他采取虚实结合的超现实主义手法，在画面中心“实”写了两个女柔道健将奋力对抗的情景；画面四周，则以“虚”写的四组女将捉对厮杀，组成一朵旋转的“银花”造型，“实”与“虚”相互呼应，相映成趣，颇富艺术感染力。《银花》不仅征服了“奥林匹克体育美展”评委的心，而且被天津体委收藏，与体育健儿们朝夕为伴。

　　程亚杰初期的创作中，有不少接地气的作品。1984年，为参加“第六届全国美展”，他创作了油画《细雨无声》。画面中，一位年轻的女清洁工人，正足踏一只井盖，神态轻松地依偎在一面砖墙上小憩。一身蓝色工作服，套袖、胶靴和摘下的口罩，表明她刚刚完成了一项井下清污工作，或因为劳累，或因为下雨而短暂休整，尔后又会投入到工作中去。她的工作是平凡的，又是光荣的，有如“细雨无声”般改变着公共环境，也悄悄滋润着人们的心田。

　　参加在日本神户举办的“世界大学生画展”的《回归的鸽子》，则将视角转向农村，描写一位村姑，站在农家院一个磨盘旁，背对观者拆看一封信件的生动场景。磨盘上，一只鸽子头朝村姑张望着，仿佛在猜测村姑此刻的心情。古老的信鸽传书方式正如古往今来的爱情一样，世代延续，历久弥新。因为这幅画，程亚杰与画展组委会的美智子小姐相识，后者不久“追”到天津，他为她画了一幅鸽子相赠。看到程亚杰的《回归的鸽子》，她当时眼圈儿就红了，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执意要买下这幅画。女孩儿的心最难猜，异国情缘更无定数，亚杰并非不解风情，只是此时他已有了意中人。

　　他的意中人是大二时油画班赴蓟县写生前认识的。当时亚杰在美院学生中已出类拔萃，很自然地吸引了一些异性仰慕者。

未完待续。

作者：杜仲华,昊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