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花鸟画家郑大干

□ 陈 金 春

 

每当品赏郑大干的画作，心中不免一阵激动，在那一幅幅构图端庄精致，线条淋漓酣畅，色彩绚丽斑斓的画卷中，我们仿佛听到时代的歌吟，感受到聚古凝今唱大风的壮美。中国著名美术评论家孙克评价：“人们能够在他的画面中感受到一种热烈的情感气息。即使是画传统的题材，也明显地看到是又经过了画家眼睛的重新认识、印证过。他的画绝无平淡冷漠的意味，而力求超越技法规范的制约，寻求生命蓬勃的力量。”当代书画巨擘启功以“清新隽永”，对他的作品给予高度赞评。

郑大干先生在“师传统”和“师造化”两个方面，都非常用功，心得独到。从“师传统”上来说，他出生于翰墨世家，自幼受其父郑乃珖艺术大师薰陶和教诲，为其绘画艺术奠定了深厚的基础。同时，郑大干也努力将他父亲的绘画技法糅进自已语汇，形成自己的画风，并力图在绘画艺术上追求更高的境界。郑老曾经在长安画派的发源地西安工作生活了很长时间，他与赵望云、石鲁等坚持“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的创作理念；对于父辈的探索，他心领意会，在一篇论及乃翁艺术文章中，郑大干先生十分深情地向人们复述了他父亲的自述：“余在师传统时注重生活的感受，极力从大自然中寻找画意诗情，力求创作出一个个不愧于时代的鲜明形象。”他说这是家翁毕生的理想与追求，并把这个理想与追求，当作可贵的精神遗产来继承和发扬。郑大干先生长期潜心研究其父及前人的艺术风格，取众家之长，练就了属于自己的技法功力。诸如对绘画用笔的认识就十分见地，对此他曾做过精彩的阐述：“我自幼描红涂雅，试以真、草、隶、篆、行等书法用笔融勾勒提按转折中，力求雄而不野，谨而不拘，犷而不弱，巧而不滑，拙而不刻，灵动中具沉稳，严密中有轻松，锋藏处见笔迹，锋露但无火气。”故其笔下竹枝的线条是挺拔的，蕙兰的线条是潇洒的，木棉的线条是浑厚的，藤萝的线条是柔韧的……在他的作品中，都在试图追求某种巅峰极致的境界，从而形成了鲜明的个性特征。艺术大师沈觐寿先生欣赏郑大干先生的进取与成就，赞曰：“青春焕发，绍业辉光”。 从“师造化”上来说，郑大干先生常年辛勤耕耘，精勉奋取，卓有建树。我们知道，画家表现生活，从物象到艺术形象，需要有认识上的升华。这种升华，要通过美学上的“移情”作用，达到“物我同一”，这一过程，需要画家不断体验生活，感悟自然。数十年来，他经常携笔挟纸外出采风写生，足迹曾遍及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临沧海，绝大漠，穿越戈壁雪城，领略广袤的大自然神韵，特别是对家乡的闽山闽水更有一种难解情结，不厌其烦地观察和体悟，并不失时序地对一年四季的花草树木、禽鸟虫鱼进行追踪写生，捕捉列入他视野中的每一个物象，绘制出一幅幅颇具生活气息的“天籁”，使作品不断创出新意。他创作的花鸟画，已不完全是前人所注目的主要领域；他所表现的审美情趣与思想情感，也有别于古代文人的高古自持或感时伤怀；他所运用的笔墨形式、艺术技艺既不远离前人轨迹又渐开新径，其成功经验不外乎是潜心传统，力主出新。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写生是中国画重要的基本功，是“外功”，心灵契合于自然是“内功”，把技法、规矩“内化”到“从心所欲”，以心运笔，墨随心意；把心灵感悟“外化”到不加雕琢，内外合一，浑然一体，赋其形求其神，才是风格的始成。现代多数画师，从技法上都有一定的水平，所缺者只是心灵与自然的契合。郑大干先生是个拙于世事经营的厚道人，对于艺术的追求却几近苛刻；笔墨扎实源于做人的严谨，生动和谐源于心灵的感悟，他善于把自己习得的内外功有机地结合成自然的心灵倾诉。书坛大师潘主兰就这样嘉许过他：“时风酒肉无交往，家学丹青有发扬”。所以他的绘画语言朴实，真情融注，意境深邃，气象高华。如赢得美术界专家好评的《春讯》图，是一幅精美的工笔重彩画，从整幅画面上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生机勃勃的春笋，接下是一片苍翠欲滴的竹林，充分体现出竹林的恬静与幽远。然而，在那滋华初霁的雪地上，两只可爱雀跃的班鸠鸣闹竹林间，又使画面更加充实，弥漫着生命的气息，是一个活泼的生命世界。又如《映日》图，是一幅工写结合的佳作，整个画面意境深邃，构思巧妙，画作技法奔放，把工笔画的精妙情趣与大写意花鸟画的取势抒臆结合，达到浑然天成的视觉效果。在笔墨技巧上，花朵勾勒细致入微，惟妙惟肖，荷叶则泼墨赋彩，由浓到淡逐渐延伸；红花璀灿夺目，墨叶浑圆朦胧，似微风吹拂，这一动一静、一张一弛，把大自然中细小的时空记录下来，令人爱不释手。

郑大干先生的作品，无论是大幅巨制，或是小幅精品，在经营布局上，富有疏密粗细相间的韵律，体现出大方爽朗的品质。在用笔语言上，讲究笔、墨、彩的有机结合，以淋漓酣畅和细腻精致的笔法墨韵为骨架，施以艳丽的色彩，使墨彩的意趣与花鸟形象叠合无间。在形象塑造上，重视刻画形象的细节，如鸟的传神、花的娇妍、草的坚韧、竹的风骨，条分缕析，笔法分明，气韵天成，显现出大家手笔。他是国家一级美术大师，其作品曾多次参加文化部和中国美协举办的画展览并获奖，曾先后在苏、豫、皖、港、澳、台等地举办个展，国家图书馆收藏他的作品。已届耳顺之年的郑大干先生创作仍很旺盛，凭着他艺术上顽强追求的精神，我相信他将创作出更多的上乘之作。

（作者系福建省老艺协诗词委员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

作者：陈 金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