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杰拉尔丁·哈维尔 | 畏惧·怀疑·探寻·希望·幻梦 & 性相近，习相远 | 李帆个展 在上海阿拉里奥画廊同期开幕。两个展览以前后两个独立的空间区域各自呈现，并形成了相互各异又互为文辞的关系。

在前一个展览中，艺术家以“畏惧”、“怀疑”、“探寻”、“希望”和“幻梦”这5个情绪和行为用词来作为概括表达其创作的源来、经历和寄托的同时，也在帮观者建构一个通往其精神花园的途径。

杰拉尔丁·哈维尔1970年出生于菲律宾，一个由7000多个大小岛屿构成的，人口数量超过1.03亿（根据2016年的国际数据）的多民族群岛国家。这样的文化语境对于哈维尔的思考和创作而言，无疑是直接和根切的。因此在她的创作里，不管是从媒介的多样性，还是所探讨问题的涉猎之广泛，包括问题的切入角度，都有着一种隶属于东南亚的线索痕迹和情绪动机。而此次展出的作品中，虽然人物形象的呈现极其有限，表达手法的使用也并无多少创新，然而在视觉之后所展现的在区域文化背景下的人文意识和情感关怀却无比的清晰与直接。

那些通过笔墨痕迹清晰，层叠交互的植物写生和小巧的植物图案绣品，以及一个模拟的村庄模型，哈维尔建构了一个自然与人文，文化与视觉交叠的精神花园。在这个精神花园里，观者可以找到些许来自宗教的仪式感，可能也能体会到带有某种来自热带神秘特质的阵列方式在现代化视觉的转译里凸显的后现代气息。这种神秘感，同时又在哈维尔的树植图像里被强化，并得到合理的认证。而哈维尔作为一个女性艺术家的知觉敏感，也在经由绘画的笔触游溢，埋设牵引知觉的伏笔。

但是不论如何，观看哈维尔的创作，实在需要一个相对应的语境。

与杰拉尔丁·哈维尔不同的，作为男性的李帆，却似乎较之哈维尔，在创作上展现了更多的敏感。所不同的是，李帆的敏感，个人得极其隐晦，甚至模糊而暗魅，是一种来自中国传统民族文化里对于内修于自视的界定和推导。如果说地域环境气候、文化交涵、政治格局的不稳定等对于哈维尔是直接并且是关键的，那么外部状态的影响对于李帆而言，也许要被动沉敛得多。这与李帆作为一个60后，所经历和接受社会环境和文化思想教育有关系。因此在他的水墨创作里，观者看到的是矇昧而边界不甚清晰的人物状态，可在他的版画创作里，精准的用刀与清晰的形象轮廓之间，最吸引人的却是那些刀痕里深重不一的情绪。

李帆给自己这次个展的主题命定为“性相近，习相远”。这是三字经里的句子：“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在李帆这个展览中，或者他更强调的是对于自我的认知之于思想承袭的建构。然而我们却不得不联系起这句话在上下文之间的关系，以此来进一步深入到展览主旨对于“自我建构”的意义。首先，《三字经》是一部教人习礼承德，以道德约束成就人生观与价值观的典集。于是，“人之初、性本善”是儒家预设的对人性的基础；而这个基础所强调的，其实是“教”和“专”。这两个直接对于的关系的中间，牵连的问题是“性相近，习相远”的基本状态。从这一点来看，李帆在自我创作的建构和思想转化的过程里，是很强调“天性”与“后天的专注”的。只是这个“天性”里，他添加并涵盖了很多东西，比如人性的基本面，道德的标准（尺度），自我与心性等等；而后天的专注，则是他始终在一个文化标准的框架内，自视-推倒-再建构-认可。于是在他的创作里，有《心魔》《笑面人》《嘴里有刀》《伊甸园》，也有叙述性极强的《我想，所以我是》。

同样与哈维尔同样不同的，是在李帆的展览现场，观看的语境建构明显不那么必然，每一个观者从自我的经验角度出发，都能够比较容易进入李帆的概念现场。当然，这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李帆是个中国艺术家。

展览展至2018年3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