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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艺家冼有成其人其作印象
大约是2007年初,经陶艺大师钟汝荣先生引荐,我第一次见到冼有成及其陶塑作品时,便被其所传递的那份莫名的感觉所触动。也许是被他“与众不同”的独特风格所吸引,也许是受其作品的随性、浑朴及情趣的感染……也许只是昗昗之中的一种莫名奇妙的缘分,便“一见钟情”。
后来,在我策划的《当代中青年陶艺家作品展》和《广东陶艺名家大师作品展》上,冼有成有几件陶塑人物参展,颇获观众青睐。看来,其陶塑不仅仅是我个人“情有独钟”。
近年,与冼有成接触多了,经常有机会与他喝茶、聊天,并不时品赏其新作。从陌生到熟悉,对其人其艺有了进一步的理解和认同。冼有成现年四十八岁,日常不修边幅,胡须拉茬,亦不拘形迹。他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几乎都是一身牛仔服,戴一顶棒球帽。其为人随情随性,率直豪爽,不急不躁,不大计较得失,但较执着。“画如其人”,陶艺亦然,“相由心生。”冼有成的性格、情感、修养,其待人处事之道,造就了他“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一种散淡、旷达与大气。
我每次见到他独自一人时,几乎都是在喝茶,在发呆(沉思);而我见到其他陶艺家大多时候都是在创作,这也许是坊间传说其“懒”的缘故之一吧。记得曾有哲人说,忙是一种追求,而闲则是一种思考。那么,照此说来,不少陶艺家的“忙”也许是为了追求数量,或许会是俗话说的“埋头推车”;而冼有成的“闲”,是否可以理解为“抬头看路”?因其闲着、懒着、玩着,时不时便做出一件出人意表、令人刮目相看的新作。故我以为,对于不拘形迹的冼有成来说,“懒也是一种风格。”
冼有成1986年入行陶艺,1988年起师从钟汝荣先生学艺。二十多载春秋,其不重社会名份和物质追求,执著陶艺,淡泊名利,默默耕耘,乐在其中。用他的话说,即“自己做着玩的”。其实,“玩陶”是一种自信,也是一种境界。冼有成既根植于石湾陶艺丰厚的传统文化中,又不受传统的拘囿,石湾陶艺传统的捏塑技法被其演绎为个性鲜明的个人风格。其常以玩的心态创作,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人物、动物、器皿、壁饰皆擅;并凭自由的心性入陶,手法随意,不事雕琢,率性而为,塑出自我。他常常饮茶、喝酒、发呆之后,灵感所至,创作冲动突发之时便一气呵成,不求臻善臻美。故其作品恣意、朴拙,简约而富于张力,带有几分奇崛,亦带有几分野性,追求一种独特的美学意境。陶塑虽是一种手艺活,但同时又是一种艺术形式,故创作时可随心所欲挥洒放纵,但又不可不恭心。其实,冼有成是既执着又真诚,并很用心去创作。他始终认为只有注入感情的作品才能打动人心,令观者产生共鸣。故其创作强调主观意识,并将主观感觉做到极端。其作几乎都是“先得其意,后求其形”,其将情愫、欲望及精神诉求转换成一种自由的、纯粹的陶艺语言,并将丰富的想像力与情感定义于陶塑之中,体现一种自由不羁、恣意放纵的精神境界。
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作为专业陶艺家,冼有成再“懒”,再怎么超脱,也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对于艺术创作来说,应是“少而精”,而如果走市场则似乎“多多益善”。这对以陶艺谋生的陶艺家来说是一大矛盾。为此,不少陶艺家只好迎合市场或跟着市场走。为了不致于被市场的“无形之手”所操控而失去自我,或“造成自我的失落”。近年来,冼有成一直努力在“懒”与“勤”,在纯粹的艺术追求与市场需求之间寻找两者的平衡。
虽业界有“艺术贵在创新”之说。然而,我以为:陶艺家不一定一味讲创新,但作品一定要有个性。个性是艺术的生命,故陶艺家要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独特风格。冼有成的随情、率性、淳厚、野逸,不拘形迹,便是一种个性风格。但“随心”、“随性”,对于艺术创作,有时又是一把双刃剑,既有优势,亦有劣势,既有长处,也有短处,拿捏一定要有分寸感,此中涉及修养、见识、才情、功力等等。否则,过于随情、随意即变成随便、懒散。
也许因冼有成的多思考少动手,亦也许其所谓的“懒”之故。他的作品不多,屈指可数,但件件“得心应手”,可称可道。其《单刀赴会》承传汉代陶俑的意像,以中国画的泼墨、泼彩法为之。其以人物飘洒的长髯、大块面的衣袍及冠带,融合淋漓斑斓的大面积釉彩,“逸笔草草”,便塑出关云长凝重威严、正气凛然的大将风范。作品自由豪放,大气恢宏,有一种震撼心弦的感染力。其《东方朔》以夸张、写意的手法塑造了诙谐、睿智的西汉著名词赋家——东方朔。人物整体概括,形象饱满、浑厚,表情滑稽,憨态可掬。冼有成把东方朔机智、幽默、谐趣、“得意而不忘形”的精神状态和性格特征表现得恰如其份,情趣盎然,令人观后忍俊不禁。其《钟馗饮酒》则以意象思维的理念结合“写意”的造型观,构思富于想象力,而表现手法无拘无束,随意发挥。此作典型的人物写意,也是作者个性、品格的自我表现。冼有成腕下的钟馗开怀痛饮,豪放任侠,被夸张得近乎丑陋,然而人物意态微酣,须眉皆动,喜形于色,刻划得“入木三分”,其人情味、幽默感淋漓尽致,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此外,其《山鬼》、《大寿》、《欢喜佛》、《王昭君》、《钟馗嫁妹》、《陆羽品茗》、《达摩祖师》、《神威关帝》、《乾坤正气》等作品,以随性的造型、单纯、大气的张力结构统摄形象,巧拙相生,超形写神;虽“笔墨”简约、随意,而人物形神惟妙惟肖,富于情趣;辅以既 “随类赋彩”,又“随情赋彩”顺其自然的施釉效果,尤耐人玩味。作品在简淡、浑厚、脱俗、返朴归真之中凸显一种厚重之气与野性之美,并折射出一种独特的、超越写实的审美追求与文人情怀。
冼有成虽非文人出身,然其陶塑的人物形象及其接近“文人画”简淡、野逸的风格,颇具文气,富于内涵,殊为难得。探究其因,一是其自幼便涉猎书法、绘画之故;二是其得益于中国工艺美术大师钟汝荣先生的指授、提携之果。正所谓“名师出高徒”。
我与冼有成的交往,不知不觉间已有七、八年。匆匆的岁月及市场经济的洗礼,似乎没有冲减其“玩陶”的执著与本心。他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活得轻松而坦荡,人品艺品日趋理智、成熟。观其近作,与前些年相比已臻于成熟并渐入佳境,其中少了一些拘谨,多了几分自信;少了一些单薄,多了一份淳厚;少了一些繁琐,多了一种简逸……近年来,其陶塑作品频频于全国、省市展会亮相且屡获大奖;并先后被英国珍宝博物馆、广东省佛山市人民政府、华南理工大学、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等机构收藏;2011年,冼有成荣获“广东省陶瓷艺术大师”称号,诚可喜可贺!就其人其艺目前的综合实力,相信其未来在陶艺创作方面尚可“更上一层楼”,包括其陶艺作品在人文精神层面的拓展,也包括其陶艺语境与艺术品位的升华。
(本文作者系:广东岭南文化艺术研究会会长、岭南工艺美术馆馆长、艺术评论家)
作者:杨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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