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籍华裔摄影收藏家赵羡藻   

 

经典人像，撼动心灵

 

文/杜卡

 

2006年至今，中国的摄影市场迅速启动。不少拍卖行陆续开始尝试把国际摄影作品引入国人视野。2007年6月25日北京华辰拍卖中，国际知名摄影师的作品第一次规模性地进入中国影像艺术收藏市场。摄影家尤素福·卡什（Yousuf Karsh）拍摄的《温斯顿·丘吉尔》，是带有其亲笔签名的原作，存世数量极少，最终以22万元成交。顿时成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之焦点，引发了一轮人像摄影作品收藏热。而这张经典作品在送拍前的拥有者，就是赵羡藻，一位美籍老华侨，昔日的摄影少年。

 

 

（温斯顿·丘吉尔  尤素福·卡什 8×10英寸 1941年 银盐纸基

此帧照片是卡什的成名作。在允许拍摄的时间里，丘吉尔总叼着一支雪茄，神情闲散。与人们熟知的坚毅、自信、镇定不相符。于是卡什走近丘吉尔，一把扯掉了他嘴上的雪茄。丘吉尔正要发怒，卡什按下了快门。就这样，一幅世界名作诞生了。让卡什没有想到的是，这张照片在《生活》杂志上发表后，极大地激励了英国人反抗德国法西斯的斗志，成为英国人的精神象征。）
 

赵羡藻1936年出生在广东。上中学时已开始在当地摄影比赛中拿奖。1952年去美国参军时，他依然保持着摄影的爱好。退伍后，赵羡藻一度放弃摄影，在波士顿北边的富人区开设餐厅“中国之花”（China Blossom）。至今，他还在经营着这家以美国客人为主的中餐馆。然而，对摄影的钟情并未因生计的压力而消逝。赵羡藻其后受安塞尔•亚当斯（Ansel Adams）等摄影大师的影响，重新又拿起相机，并多次获得全美摄影比赛冠军。与经营餐厅、摄影创作并行的还有他长达三十多年的经典人像摄影收藏之旅。由于他自己不用数码，而习惯用传统相机拍摄并亲自放制，他的藏品绝大多数也是银盐纸基或彩色染印，而没有艺术微喷。

 

 

 

（克拉克·盖博    尤素福·卡什  16x20英寸 1948年 银盐纸基

 

他是20世纪30年代好莱坞最著名的男明星，也是好莱坞一个神话式的人物。集中地体现了独特的美国式的魅力。20世纪40年代，克拉克·盖博与费雯丽共同主演了电影《飘》，成为电影史上之经典。这幅肖像打破了正面拍摄的呆板构图，演员回眸一笑时的抓拍，使照片更加生动隽永。）

 

还记得是1975年，纽约苏富比刚开始把摄影作为常规拍卖品类时，赵羡藻正巧去看了预展。他回忆说，作为摄影之都的纽约，在70 年代就有4家拍卖行设有摄影专场拍卖。分别是苏富比、佳士得、菲利普和斯旺（Swann）。那个时候活跃在拍场上的主要是30位19世纪中后期至20世纪初的摄影家。有阿尔弗雷德·斯蒂格里茨（Alfred Stieglitz）,爱德华·韦斯顿（Edward Weston），安塞·亚当斯（Ansel Adams），爱德华·斯泰肯（Edward Steichen）, 尤素福·卡什（Yousuf Karsh），阿诺德·纽曼（Arnold Newman）,安德烈·柯泰兹（Andre Kertesz）,等等。这些作品当时都非常便宜，大概200至300美元的样子就可以买到。

 

 

 

 

（杰奎琳·肯尼迪  尤素福·卡什 16x20英寸 1960年 银盐纸基

 

1953年，杰奎琳结识约翰·肯尼迪并结为伉俪。1960年11月，丈夫约翰·肯尼迪当上了美国第35届总统。杰奎琳·肯尼迪骄艳风流、离经叛道、雄心勃勃，其美丽的身影和神奇传说至今仍然值得人们津津乐道。通过这幅肖像作品，我们可以感知厄运尚未光临这位光艳照人的少妇。）

 

由于对摄影的爱好，加上当时价位的低廉，赵羡藻就以把玩的心态开始零散地买一些大师的经典名作。日后循着个人偏好，他逐渐比较成系列地积累了尤素福·卡什（Yousuf Karsh）的人像作品。菲利普•哈尔斯曼（Phillipe Halsman），汤姆•凯利（Tom Kelly）等人的作品也会经常出现在他的收藏名单上。多年后，他的5个孩子在美国上私立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也因为这些照片的出乎意料的轮番升值，而从中解决了不少。

 

 

（乔治·萧伯纳    尤素福·卡什20x24英寸 1943年  银盐纸基

 

英国文豪肖伯纳的作品不但有深刻的内涵，而且常有辛辣的嘲讽。这幅肖像抓住了作家所特有的锐利眼神。卡什说：“人物内在的思想，精神和灵魂，有时会在一瞬之间，通过他的眼睛，双手和体态显露出来——这就是需要紧紧抓住的，稍纵即逝的最重要的瞬间。）

 

赵羡藻藏品中最成规模的要数人像摄影大师尤素福·卡什的经典作品。卡什是20世纪40--50年代最伟大的政要和文化名人肖像摄影家。他的肖像照片风格独特，自成一家，成为后来者必须学习的范本。他使用8×10的大相机、大页片和结像十分清晰的爱克塔镜头，小光圈拍摄。因此，这些照片层次丰富，影纹清晰，质感强烈，皮肤上的纹理、毛孔、胡须历历可数。在表现人物的时候，他除了关注人物的脸部，还特别注重手的作用，尤其是在拍摄那些经常运用双手来表达思想感情的政治家、音乐家、画家时，总是设法把人物的双手组织到画面中，进一步扩大和丰富肖像照片的表现力。在灯光的运用方面，卡什不像照相馆那样求平求稳，而是大胆处理。他的主光和辅光的光比，有时大到1：3，甚至1：4，有时主光仅仅被用来勾勒出人物的轮廓，人物的面孔大部分虽然处在阴影中，但又有丰富细腻的层次。

 

 

（帕布罗·毕加索   尤素福·卡什 20x24英寸  1954年  银盐纸基

 

卡什于1954年在法国维拉瑞斯为毕加索拍摄了这张照片。此照片后用于苏格兰国立博物馆举办的展览《毕加索：激情燃烧》。从1946年开始，毕加索在法国的维拉瑞斯创作了最重要最大的一批陶艺作品，但也是最少被研究的一批作品。卡什大胆地充分突出陶艺作品，毕加索本人反而稍隐于其后，使得整个照片充满艺术气息。）

 

他为好几任美国总统拍摄过重要照片，比如艾森豪威尔、肯尼迪、里根；在他的镜头下也留下过文豪萧伯纳、海明威等名人影像；还有艺术家毕加索、奥基夫以及好莱坞明星克拉克•盖博和汉弗莱·博加特，等等。许多名人也都以能让卡什拍摄一张肖像为荣。目前，西方许多著名艺术博物馆都设立专柜收藏卡什的摄影作品。

 

 

（乔治亚·奥基夫  尤素福·卡什  20 x24英寸 1959年  银盐纸基

 

美国超现实主义女画家乔治亚·奥基夫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就是引人注目的人物。她的极为写实而又带有强烈的性暗示的花卉局部描写曾一度引起观众与评论家无休止的争论。同时，由于她过人的才华和隐遁的生活方式，也给她的艺术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卡什故意从后侧方拍摄奥基夫，亦凸现出此位女艺术家的个性与神秘。）

 

除了卡什，赵羡藻藏品中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菲利普•哈尔斯曼！在美国影坛上活跃了30多年的哈尔斯曼，起初也是著名的肖像摄影大师。后来一系列超现实主义作品创作的成功，使哈尔斯曼坚信摄影创作的能动性。哈尔斯曼1906年生于欧洲的拉脱维亚首府里加市，父亲是一个牙医。青年时代的哈尔斯曼，曾在德国的德累斯顿学过三年电气和机械，并开始对摄影产生兴趣。1930年，他居住巴黎，开始从事摄影工作。1940年，纳粹侵占巴黎的前夕，他在科学家爱因斯坦的帮助下，带着一只箱子、一架照相机，逃难到了美国。此后一直定居在纽约，直到1979年6月逝世，享年73岁。美国颇有影响的《生活》杂志，在1942年到1970年之间，选用哈尔斯曼拍摄的肖像照片做封面，达101张之多，创该杂志出版以来最高记录。

 

 

（达利的美女骷髅   菲利普•哈尔斯曼 10x13英寸 1950年  银盐纸基

 

哈尔斯曼请来表现主义画家达利和9位人体模特。经过反复设计描述，终于用7个美女构成了一个逼真的骷髅！猛然看见，令人触目惊心、恐怖万分。仔细观察，又会发现这是七位极为赏心悦目的女人体。丑陋与美艳，可怕与可爱，诱惑与抵御，种种矛盾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何去何从？每位读者都禁不住会像男主人公一样深深的思考吧。）

 

 

哈尔斯曼主张创作就是要“独辟蹊径”、“冥思苦想”。他认为：“创造的意思就是：做出前所未有的东西来”。“把照片比作文学来看，就更加明白了，抓拍照片的摄影家是记者；创作照片的摄影家则是作家”。 “酝酿有创见的构思这一环节所下的功夫，要大大超过实际拍摄”。这就是哈尔斯曼的所谓“导演派”。他多次与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合作，拍摄出惊世骇俗的作品，《达利的美女骷髅》即是典范。《玛丽莲·梦露扮演毛泽东》也恐怕是梦露所有照片中最特别的一张形象。

 

 

（玛丽莲·梦露扮演毛泽东  菲利普•哈尔斯曼 10x13英寸  银盐纸基

 

此帧《玛丽莲·梦露扮演毛泽东》，虽然没有哈尔萨斯的签名，但却是广为受欢迎的一张照片。梦露代表美国流行文化，毛泽东代表东方大国的红色政权，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糅合到一起，产生新奇而强烈的视觉震撼。）

 

在多看多鉴赏的前提下，赵羡藻给收藏爱好者三个小建议，仅供参考。首先，新入门的收藏者还是把财力放在有历史感的经典人像作品中比较保险。很多中国当代摄影作品的价格还不稳定，还有颇多争论和变化的空间。有历史感的人像摄影，波动相对会小得多。其次，银盐纸基的传统照片，数量渐少，愈显珍贵。不仅是知名摄影家早期亲手冲印的摄影作品（vintage prints），还是原胶片但经他人之手印制的作品（later prints），都还有相当升值空间。最后，照片留有摄影者姓名为佳，著名摄影师当然更好。照片上留有摄影师或被摄影者的亲笔签名，这将使作品更具有专业性，也更具有投资价值。

 

在中国，当其它类别的天价国际顶级艺术品让大多数本土收藏者望而却步时，起步不久的影像艺术收藏因其相对较低的价格，为收藏者提供了一个可能。不难发现，影像是中国最有条件去对接国际市场的艺术品收藏品种。而其中的经典人像摄影，因为历史感所带来的真实震撼，备受关注。这个市场才刚刚起步，收藏一张经典人像作品，从几千块到几十万元不等。但用这些钱想收藏其他艺术门类的经典作品，您肯定是拿不到的。

作者：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