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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画家秦嗣德先生交往已久。对此有人曾用诧异的目光艳羡的眼神问我:你不懂艺术,不学诗书,怎么会和饱读经书,胸襟高朗,潜心悟道,终成一家的秦先生结成友谊?
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有一个人问一个隐士,什么是缘分?隐士说,缘是命,命是缘。这个人听了感到非常糊涂,于是就去问高僧,高僧说缘是前生的修炼。这个人又听糊涂了,自己也不知道前生呀!于是就去问佛祖,佛祖不语,用手指了指天边的云。这人朝天边望去,此时天边云起云落,云卷云舒,聚聚散散,聚散依依。望着天边的云,思索着,感悟着,揣摩良久,他有了顿悟:缘是不可求的,缘如风,风不定。云聚是缘,云散也是缘。
我和秦先生相识,纯属偶然。那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在泉阳局任党委副书记,嗣德在白山团市委工作。有一天中午,局团委书记马海波告诉我,团市委秦主任来,请我陪客。官场上的应酬,大多出于礼节,往往逢场作戏,彼此心照不宣,酒肉穿肠过,感情心不留。相互恭维一番,曲终人散,各奔西东。
坐在酒桌上,大家初次见面,话说的都不多。在官场上应酬多了,心中对官也就有了思维定势,一般上级来的人,大腹便便,西装革履。我打量着秦嗣德,浓眉大眼,中等身材,穿一身休闲装,头发稍稍有点长。看着看着,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这也不像上级来的官!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连忙给自己打圆场:我敬一杯,敬嗣德一杯!
因为说错了话,反倒烘托了喝酒氛围。秦嗣德先生没有在意。我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嗣德先生很健谈,谈古论今,胸中无埃,心里无尘,慧眼视物,全无俗气。古人有言,“腹有诗书气自华”,可谓一语中的。
秦嗣德先生这次来泉阳是为朋友母亲去世前来吊孝的。酒席散后,我陪嗣德先生到了朋友母亲灵堂前,嗣德先生倒地叩了三个头!这是一个完全出乎我预料的举动。古人说,“百善孝为先,原心不原迹,原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我能看出来,嗣德对朋友情感真挚,祭奠真心。这份坦诚,这份忠诚,这种孝道,既熟悉又陌生,它重重地撩拨着我的心扉。从这一刻起,我对这个既当官又“画画”的人又有了新认识。人心都是肉长的,哪个朋友能不为秦先生一跪而震撼呢?
茫茫人海,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的一面之缘能擦出火花,有的朝夕相处也只不过是擦肩过客。我们的交往就是这样开始的,一面之缘,它好像是冥冥中的约定。
2001年秋,我调露水河局任副局长,嗣德前来看我。还是一身休闲装,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仿佛要跟你诉说什么。
老友相见,没有客套,大家免不了豪饮一番。酒席散后,在我房间闲聊,聊着聊着,我余兴又起,此时已经夜深人静,恰巧房间还有一位朋友从俄罗斯带回的一瓶虎骨酒,就着方便面和香肠,我逼着嗣德又喝了大半杯。嗣德多少有了一点酒意,他说这是平生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嗣德这次来,既是来看我,也是来向我辞行。原来,嗣德已经考上了中央美院研究生。我理解他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此时,我既为他高兴,也为他祝福。嗣德在机关工作多年,宦海浮沉,他竟没有惹上贪婪追求物质与精神生活的尘埃,艺术的良知,使他在官场中没有驻足,义无反顾地奔上了艺术这条路。
这次分别,嗣德赠我一幅画,袁武先生画的屈原。我知道袁武是个大画家,自古画家皆有价。这么贵重的礼物,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大喜过望,坦然笑纳了。事过之后,每每睹画思人,我幡然醒悟:这不是嗣德在向朋友表达他将开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艺术追求之路吗?
嗣德从中央美院毕业后调入吉林艺术学院任教授,我还在露水河局工作。天各一方,各操其业,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以此昭示着我们的友谊。
2008年春,组织上把我调到长春工作,我兴冲冲的打电话告诉嗣德,我们可以在一起谈书论道了。嗣德说,这是缘,有的人有缘没分,有的人有分没缘,我们有缘有分。
作者:顾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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