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稼昌
是先秦道家重要人物老子所提。老子崇尚“无为而无不为”与“道法自然”,就是要在“无为”的状态之下,达到“无不为”的效果,“道法自然”的最高境界是天地自然。百家争鸣横贯春秋战国,是中国文化发展的重要里程碑,对后世影响巨大的有儒家、道家、法家、墨家等,而道家思想的出现则早于儒家,讲究的是超然物外,即超脱、艺术。
书法大家萧娴曾书“无为居”,这是她为著名人物画画家萧和的画室所题。萧和性格内向,有一股文人的书卷之气,他对艺术的追求可用“执着”二字来概括。萧和之“和”,在《细说汉字》中本义是“笙类乐器”,引申为“和谐”,名如其人,他为人就是这么的“和谐”。《仪礼·乡射礼》中有“三笙一和而成声”之说。意为三人吹笙,一人吹和才能成乐,在人物绘画的过程中,萧和就是这吹和的“乐手”。
“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诗句。诗醉下的历史名城扬卅,曾出过以郑板桥为首的画坛“八怪”,巧的是画家萧和的祖籍也在这古称“广陵”的扬州。1948年11月,萧和出生于山东的青岛,自幼他就师从国画大家亚明。长期致力于中国人物画的创作,作品多次参加国内外画展,在香港、台湾举办过个人画展,海内外众多博物馆、美术馆都藏有他的中周画作品,还出版了《萧平萧和兄弟人物画选》、《萧和人物小品》、《人物画传统技法解析》等,名字载入《当代书画家篆刻家辞典》、《世界美术家传(华人卷)》。现为国家一级美术师、江苏省艺术类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委员。
萧和在艺术上重传统,走的是写实之路,他说:“反对中国画的传统就是无根之墨,无源之水。传统是在不断创新之后而成为了传统,如梁楷的泼墨画风,在当时是现代派,而今已成了传统。传统是在不断地充实和发展着,只要融入现代就与过去不一样,任伯年画中吸收了西洋的水彩画法,是当时的现代,如今的传统:傅抱石以传统为自豪,其当随时代的笔墨,现又成了传统;钱松苗、亚明、宋文治、魏紫熙的绘画也是各具新风,是不断发展的传统,所以把传统与现代隔离开来是幼稚的。传统不是艺术发展的绊脚石,即使是很传统的面家,由于每个人的个性、学养和时代环境的差异,也必然与前人不同。”
萧和的中国人物画博取古代大家之所长,在传统笔墨中富有时代的创新精神。他的作品取材广泛,表现手法多样,早年探究过顾恺之、赵孟颊、唐寅、陈老莲、任渭长、虚谷等诸家之风,后又融入“笔墨当随时代”的理念,创作了一大批颇具影响的中国画佳作,从而使他在中国人物画坛上占有了一席之地。由于他对中国瓷器的研究与癖好,特别钟情青花瓷的收藏,近十年来创作了许多与此题材有关的各类作品.使其人物画又有了一个闪光点,他说:“为什么中国人喜欢青花色,这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影响,从而折射中国的审美意识。青花蓝布在生活中到处都有,色彩既沉着又明快,是中国人的选择:青花瓷是中国的文化遗产,也是世界的,她细腻明快,如同端庄清秀的中国古典美人。”
中国是东方文明的古同,在世界上素有“瓷国”之美誉,青花瓷是中国陶瓷史上最华彩的乐章,洁润如玉的底釉和幽菁高雅的青花组成的画面,有中国水墨画淋漓的神韵,又有东方艺术静谧的内涵。青花瓷所用的钴经高温烧成后呈蓝色,唐代始就有烧造,明永乐、宣德时期的青花色泽浓艳,其青料含锰低,可烧成如宝石蓝的色泽。正因青花瓷有这迷人之色,萧和大胆开自己艺术的新风.创作了青花系列作品,他在画册《中国当代优秀画家绘画选集》中的《青花》作品上题道:“以青料绘素瓷胎,旧谓之青花白地瓷,世称青花瓷。始见于元代,明清以降,渐成中国瓷器之主流与代表。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青色以其沉着明快的色感,深得国人之偏爱。青花瓷,青花布,青衫,青帽,蔚成风气,处处可见,似可视为国色。”画中有二个女子,一站一坐,站者双手扶案,远视凝想;坐者手拿团扇,平视沉思。瓷瓶、瓷盘、瓷罐、瓷凳与花布、服饰、书籍形成青色的基调.外加红木琴案、画轴和那脚上的三寸金莲,让人感受到特定环境下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也感受到他把青花瓷这艺术魅力发挥到极致的境界。
萧和用现代人的眼光审视传统文化,他不但创作出青花瓷艺术的人物画,同时还创作出姊妹篇粉彩艺术的人物画。在作品《粉彩》中他曾题写道:“制瓷业至清康、雍、乾三代已达鼎盛,其中以釉上彩为最,五彩纷呈,多见创新。粉彩创始于康熙年间,又称软彩,以其色彩绮丽娇柔名重于世,深受青睐,堪与青花瓷比肩。”画面与青花瓷不同,人物、瓷瓶精工,设色近于重彩,吸收了杨柳青年画中的拟人化手法,有童话般的天真和浪漫,是情感生命的畅想,真正提炼出了粉彩精神的最佳意境。
萧和的艺术人生是一幅从传统、现代到创新的画卷,青花瓷、粉彩系列的人物画是这幅画卷中最为灿烂的一段,也是当代画家成功探索中国画新路的缩影。他青花瓷基调的作品,色彩与水墨结合巧妙,画面细腻典雅,又富有强烈的民族装饰性,画出了中国人的淳朴,也画出了中国文化的精髓。《荀子·劝学》中提到:“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萧和就是一位青出于蓝的画家,探索与创造是其艺术成功的法宝,青花与粉彩是其艺术成功的典范,他的艺术就像天宇的行星有着自己的轨迹,并在先秦文化“无为”之境中突破,又在“青于蓝”中找到自我,使之艺术有“道法自然”的超脱。
(文章来源:《改革与开放》2005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