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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婆稀里糊涂生活了二十来年,她是会计,平时说的都是吃嘛饭、穿啥衣,怎样伺候孩子和夫妻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从来没和她聊过关于画画方面的“正经”事,也从来没想拿她的看法当回事,隔行如隔山嘛。这次活动的一项任务是“找一个外行聊聊画”,没找到适合的人选就近抓老婆来充数,我也没告她用意,免得她一板正经和我谈“正事”。下面是我们的对话,没加修饰,记在下面。
我:坐这歇会,碗我刷,下午没啥事。
老婆:今天怎么啦,不会大白天又有什么企图吧?
我:老夫老妻了,摸你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别太过高估计自己的魅力了,换个人还差不多,对你没这么大“性趣”了。唉,最近什么事也没做,画也没画,感觉还挺累。
老婆:想画就画,不想画拉倒,够吃够喝就行了,为名为利犯不上,我看画画应是开心的事,为画画整天愁眉苦脸没必要,一天到晚研讨会、学术会,我看是闲得没事干的人把画画弄得太复杂了。
我:这你就不懂了,象你说得那么容易,还要美院干什么?要研究生、博士生干什么?画画挺难的,民族化、本土化,没有“风格”寻求“风格”,有了“风格”还要打破“风格”,整天和自己过不去。表面看我们画画的很轻松,实际比你们辛苦多了,谁让我们有使命感,还想追求精神的深度呢。
老婆:真要有使命感别干这个,搞政治当官去,教书育人也能改变社会,(只是别当美术老师)。画画的还不如唱歌的、演戏的对老百姓有影响,用画教育人它就没有这功能,也就是给社会、给百姓添点乐趣。改变社会,教化人伦不是你们干的事,一流的大画家还不如三流港台小歌星影响力大,即使在中国美术馆搞展览,有几个人去看?也就你们圈子里那几个同行互相安慰一下,假装吹捧一下,背后还谁都瞧不起谁。
我:你太小看画画这行当了,你知美院现在多火?不但有了硕士,还有了博士,估计几年以后博士后也得有,和高科技行当差不多,咱们的孩子说不定能赶上。
女儿突然回家。(高中毕业,等待高考结果,乳名小臭)
小臭:爸爸,你小子又白呼嘛了?
老婆:你爸说再过几年美院就有“博士后”了,到时让你去报考。
小臭:谁来教呀?你看看画家教授们写的文章,文字顺溜的没几个,除了装腔作势就是空话连篇,我爸编的那本破杂志叫什么《中国油画》,上厕所时我也翻翻,我爸的文章有两篇还凑合,有几句真话。他每次写完还不是先让我改错字、白字吗?那个干老头(指吴冠中)和那个大帅哥(指陈丹青)他们的书我看过,还不错。大帅哥能说会道,也敢讲真话,我喜欢。
我:你乳臭未干别太狂妄,你才知道几个人?画家里头有许多高人,比你爸水平高的一抓一大把,你给我改错别字的事别和外人乱说,你爸爸也是给别人改错别字白字的人,别人知道了多丢人,说不定砸了你爸的饭碗,将来谁供你读书?万一考上美院博士后那得需要很大一笔钱的。
小臭:我只是说说。翻你拿回家的画册、画集,给我的感觉没几个好画家,吹得挺好。我们班里谁都瞧不上、学习最差的一个学生,练了两个月,听说被中国最好的美院录取了,心里觉得特不平衡,美院成了收废品的了。
我:谁让你不学画画的!累个臭死考个重点大学多难呀,你要会两笔画,文化课闭着眼睛都能考过线。唉,不提了,还是说点自己的事吧。我从来没问过你,你觉得我的画怎么样?说正经的。
小臭: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每天画那几个破牛烦不烦?黑呼呼的,看不清鼻子,看不清眼。你那帮狐朋狗友也差不多,就会画一样东西,没完没了,多少年不变。看看人家毕加索,什么都会画,中国的画家就是不行,没劲,你快把拿来的那些破画册扔了吧,把咱家搞得那么乱,没处放东西。
老婆:我就爱看你爸画的牛,那黑牦牛冬天看着暖和,雪地夏天看着凉快,还能卖钱养家糊口。你就是靠这些牦牛把你养大的,别管它艺术不艺术,够好的了。
小臭:你看我爸哪都好,要不和他结婚这么多年还没离婚呢,我看说到最后你俩总是一拨的。不说了,还是上网看看被哪录取更重要。(走开)
老婆:我看你每天也没必要为画画愁眉苦脸的,什么民族化、本土化,让专家们去研究吧。这岁数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突然声音变小)就象咱俩做那事一样,高兴就做,没情绪就养着,强迫自己或靠谁指导也“起”不来,更别听专家们瞎指导吃什么药,喝什么汤,谁也救不了谁。我觉得这事和画画道理一样,就是顺着性子来。
我:小声点,别叫孩子听见!
小臭:我都听见了,这点破事我早懂了,别拿我们当傻子。
我:……?!
作者:王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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