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神话——庞茂琨个展”昨天下午在上海美术馆开幕。在四川美院校友遍布全国各地，并占据中国艺术圈核心资源及话语权的今天，身为四川美院油画系主任的庞茂琨举办个展，分量不言而喻。　

　　此番展出的《巧合》系列作品和26年前的《苹果熟了》(左)已经截然不同了。

　　1.反叛

　　庞茂琨说在川美，有一个基本原则就是不许画得像自己的老师。如果学生的作品和老师的太相似，会被大家嘲笑。每年学院的展览和评奖，这类作品无论技法多么精湛，也一样会被淘汰。与此同时，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却亦师亦友。在川美，要让大家都承认，唯一的途径就是画好画。

　　川美是一个适用着丛林法则的地方。罗中立曾对记者这么表示，川美有一股草根精神，那是一种不声不响下苦功的狠劲儿。正是这股狠劲儿，加上某种生存的狡猾，四川美院在中国当代艺术中地位尊崇。这里出产大批画行画的艺术家，每年也有真正有原创力的年轻艺术家毕业。

　　毁誉参半的川美，憋着狠劲儿的川美，让庞茂琨这样平和的艺术家都开始了一次豪迈的冒险远航。不过他还不打算和古典主义决裂。俞可认为，庞茂琨也不可能将过去写实的古典风格彻底抛开。“今日之神话”，只是他阶段性的一个实验成果。“消费”和“旅游”两个系列的作品庞茂琨都已经在创作之中。转变将会是漫长的过程，而结果最终如何，策展人、学术主持甚至艺术家自己，都无从知晓。

　　2.神话

　　展出的新作品数量并不多，仅有20幅左右的油画，大多创作于从2009年到2010年的短时期内。但近两年的这些创作成果，已经和庞茂琨赖以成名的古典主义画风相去甚远。

　　这是一批被命名为“巧合”的系列作品。在舞台、幕布组成的时空难以确定的背景里，各种动物与形态各异的人物邂逅了，由此衍生出各种解读的可能。比如一幅有关摔跤的作品，策展人鲁虹认为，激烈的摔跤场面隐喻着人际间的残酷博弈，而以罗兰·巴特的观点看，“倾全力演出的摔跤，其本质是一种纵欲的现象”。作品中的隐喻和潜在的批判几乎无处不在。时髦女子和昂贵的宠物、拧在一起的摔跤手和探头进来窥视的长颈鹿、扭曲身体的杂技女演员视线正对着自己的私处……庞茂琨所罗织的这些怪异情境，从画面上看依然是写实的，造型并没有变形和夸张，但背后的观念和观众的观感已然迥异。这是一批看上去很“当代艺术”的作品。

　　上海美术馆策展人卢缓认为，庞茂琨这批新作有其特别之处。乍看之下似乎踏入了对社会图景的观念性解读的源流之中。但在庞茂琨冷静的摆布下，画面对象之间的关系变得模糊不清。这种“模糊”将那些简单的庸俗化的社会学解读逐一解构，从而使观念的叙事与阐释终于回归到一种基于“感知”与“通感”的绘画自身的交流体系之中。

　　策展人鲁虹将庞茂琨的新尝试，解读为从古典主义绘画向超现实主义的转变。在他早期绘画中，总会有以“反映论”为基础的“现实主义”文本支撑着，它们基本是在一个个貌似真实的空间里呈现了一个个貌似真实的故事;而现在则显然有超现实主义的、结构主义的文本支撑着。于是，他的画面既近距离地解读了人间万象，也显得荒诞不经。正是由于这种荒诞，展览的主题被鲁虹定为“今日之神话”，他借用了罗兰·巴特的符号学概念。在著作《神话——大众文化诠释》中，巴特从各种日常现象之中，揭示了各种意义复杂的社会运作。有意思的是，当鲁虹第一次看到庞茂琨的新作品，罗兰·巴特的名字脱口而出时，庞茂琨并不了解罗兰·巴特的符号学学说。

　　和作品一起展览的，还有大量创作草图。这些草图上，还写了很多文字。诸如“扭曲、异化”、“身体隐喻”、“观看与被看”等。这些文字，帮助我们破解艺术家心理转变的蛛丝马迹，以及在创作中的苦思冥想。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当代艺术家的创作并不仅仅是情绪和技巧的灵感式结合，而是混杂了艺术和社会学的方法论和策略。他们往往是在用颜料和画笔，在画布上写一篇又一篇的社会学论文。

　　尽管具有某种批判性，庞茂琨的作品依然是温和的。这种温和，来自他的性情，以及一以贯之的艺术经验。就像少年成名时，罗中立的《父亲》等同时期绘画情绪上是激烈的，而庞茂琨的《苹果熟了》有节制的古典原则——崇高的静穆和某种冷漠。

　　3.川美

　　就在“今日之神话”个展在上海美术馆开幕的同时，庞茂琨的另一个展览“‘链接’庞茂琨和他们”正在徐汇艺术馆进行。庞茂琨和八位学生的作品同台展出，在教与学、继承与反叛之中的彼此关联和彼此影响，都在作品中显现。观众可以同时看到“链接”的两端，彼此有关却截然不同。

　　庞茂琨说在川美，有一个基本原则就是不许画得像自己的老师。如果学生的作品和老师的太相似，会被大家嘲笑。每年学院的展览和评奖，这类作品无论技法多么精湛，也一样会被淘汰。与此同时，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却亦师亦友。在川美，要让大家都承认，唯一的途径就是画好画。

　　川美是一个适用着丛林法则的地方。罗中立曾对记者这么表示，川美有一股草根精神，那是一种不声不响下苦功的狠劲儿。正是这股狠劲儿，加上某种生存的狡猾，四川美院在中国当代艺术中地位尊崇。这里出产大批画行画的艺术家，每年也有真正有原创力的年轻艺术家毕业。

　　毁誉参半的川美，憋着狠劲儿的川美，让庞茂琨这样平和的艺术家都开始了一次豪迈的冒险远航。不过他还不打算和古典主义决裂。俞可认为，庞茂琨也不可能将过去写实的古典风格彻底抛开。“今日之神话”，只是他阶段性的一个实验成果。“消费”和“旅游”两个系列的作品庞茂琨都已经在创作之中。转变将会是漫长的过程，而结果最终如何，策展人、学术主持甚至艺术家自己，都无从知晓。

　　他的画面既近距离地解读了人间万象，也显得荒诞不经。正是由于这种荒诞，展览的主题被鲁虹定为“今日之神话”，他借用了罗兰·巴特的符号学概念。

作者：马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