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炫菜”看绘画的“炫理念”（下）

当我们把“笔墨当随时代”的原文，基本弄懂、弄通以后，接下来就要分析石涛在“笔墨当随时代”的原文以外所要告诉我们东西。我觉得石涛在“笔墨当随时代”的原文以外至少告诉了我们二方面的内容：

其一，明确了笔墨的概念。

经过多年的研究，我认为笔墨这个词汇是指一幅水墨画完成后所体现出的笔墨韵味（或笔墨气韵）的简称。我始终认为，一张画靠所表现出的“笔墨韵味”（或笔墨气韵）来吸引观众，从而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这和菜肴所散发出的香味，吸引食客是一样的道理。正如清代邹一桂所言：“气韵则画成后得之，一举笔即谋气韵，从何著手？”

因此笔墨（气韵）应是画成后得之，决不是指历代画家所曾用过的具体笔法、墨法。因为这些具体笔法、墨法，如同菜肴制作过程中的刀法、挂糊、上浆、勾芡等法类似，它只是画家和厨师的基本功。

弄清笔墨的概念非常重要，目前在绘画领域有关笔墨的争论常常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争的好象很激烈，但实际上双方争论的“笔墨”根本不是同一概念……

其二，笔墨要随时代的前进而发展，同时又要受到时代的制约。

石涛提出的“笔墨当随时代”这个命题，其中“随”字非常关键，“随”字有两层含义：其一是指笔墨随时代的前进而向前发展。其二则是笔墨又要受到时代（政治、经济、科技发展水平等）的制约。

石涛谈到：上古（魏晋时期）之画，迹简而意澹。其实就是讲那个时代讲究用线，强调线的韵律感……因为在那个时代，毛笔的制作刚起步不久，虽然比秦、汉时期的笔有进步，但基本上都还是小型笔，只适合于画线（在当时是无法画出梁楷式的写意人物画）……这就是那个时代科技发展水平对笔墨发展的制约。

又如，唐代社会中，“主大仆小”是社会的共识，这是当时政治制度所决定的……因此就制约了人物画创作，帝王、主人在画中就要画得大一号，臣民、仆人就要小一号……这些就迫使画家寻找适应“主大仆小”的办法，于是画家们摸索出“近小远大”的透视方法……这也是时代制约笔墨发展的实例。（唐人“宫乐图”就是“主大仆小”的证明）

石涛是明末清初画坛革新派的代表人物。凡山水、人物、花果、兰竹、梅花，无不精妙。且能熔铸千古，独具慧眼。其构图之奇妙，笔墨之神化，题诗之超逸，都表现了他的风骨，早脱前人窠臼。他主张“我有我法”，极力反对“泥古不化”。强调“搜尽奇峰打草稿”，勤于貌写名山大川，创造自己的艺术意境。特别是他提出“笔墨当随时代”的理念，影响了一代又是一代的画家……他在绘画艺术上的独特成就，奠定了他在美术史上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