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孝信
孩提时代的
刘亚明就梦想当一个画家,颇能理解孩子的爸爸说:去学美术吧。一个普通的初衷铸就了刘亚明的终身无悔的选择。
成年时代的刘亚明选择了当一名现代古典画家的道路。蛰居在大都市——北京,一心向往达·芬奇、卡拉瓦乔、伦勃朗等大师风采。孜孜不倦地埋头于画室,年复一年。一个自主的选择铸就了刘亚明今天的成就。
1992年10月的一个夜晚,一位来华旅游的美籍律师——戴尔·史塔克斯迈步北京街头,突然被一幅生动的女子肖像迷住了,于是几经周折找到它的作者——刘亚明本人,又热情地把他请去大洋彼岸办了个展。个展居然办得十分成功。一个偶然的机遇使画家的声名远播海外。
初衷——美丽的古典梦想——心中的艺术……不停地鞭策着画家一步一个脚印地去攀登一座真正的、属于他自己的艺术高峰。
迄今为止,刘亚明所创作的主要题材是人物肖像。他身边普通的中国人,美丽的东方女性——始终是他所热衷的母题。人性,命运——始终是他所追求的宗旨。他是一位诗意的、略带感伤情怀的现代人文主义者。他真诚地关心人,理解人,尊重人。他借助油画的图式和种种语言手段传达自己对画笔下人物的情感、理解、思考和企盼。
《奶奶》(1992年)用了类似于罗中立名作《父亲》中的手法,着力刻划人物面部纵横交错的皱纹,暗示人世沧桑,岁月艰辛,但那高反差的明暗对比和深色调的背景处理,却是“伦勃朗式”的(背景中具有暗喻性的弯弯的水道,迷朦的云彩还留有达·芬奇的影子)。而“奶奶”那双慈祥、善良、深切地关注着什么的眼睛则倾注了刘亚明自己的独特理解。
《千年阳光》(1992)年用强聚焦的手法强调了一个少数民族小女孩的脸部肖像,表达了他深入云南边陲体验生活的一种揪人心肺的感受。画面效果凝重而粗犷(取法于伦勃朗晚期画法),给人的“冷”、“暖”交织(这里的“冷”、“暖”都是自然时令与油画调子双重意义上的),一个无言的主题被表达得含蓄而深沉有力。意图是创作一套《二十世纪末中国人物画》,让世纪末中国人的真实形象“定格”在他的画面上。一旦完成其意义将超出人物肖像的本身,这无疑是值得去做的,但愿他们早日问世。
毋庸讳言,画家最擅长处理的还是女性题材。他自1992年以来,创作了一批女性肖像。例如《桦紫》(I、II,1992)、《裸钟》(1993)、《裹》(I、II,1993)、《韩小伍》(1993)等,还有少量的人体作品,如《伊》(1994)等。那幅曾经使戴尔·史塔克斯驻足并凝神观赏的《妻子》,自然也包括在内。
泛泛而言,可以说这些作品中的女性都带上了某种唯美主义的理想色彩。《桦紫》(II)便无处不显得细腻、生动,魅力四射。那被夸张处理过的一头长发,恰似瀑布飞泻,富有抒情意味。背景单纯,油画色调统一(深赭与肉色),布光自然,反差强烈,进一步加强了画面的语言表现力。与此同时,画家也在努力挖掘、表现人物的高贵气质和丰富的内心世界。《妻子》(1992)和《观音·信妇》(1993,见图)。后者取侧身姿态(便于揭示人物的气质),并略呈仰视角度。画家在一种“凝视”中,努力捕捉,透视了对象细腻、丰富的内心世界。女性的脸部表现庄重,目光专注,处在一种冥想式的静态之中。但脸部和臂膀的轮廓曲线依然美妙动人。
这一切,在《灰色的岸》(1993年)、《马蹄莲》(1994年)、《将TA带入莽荒》(1994)等作品中,同样得到进一步的发挥。《将TA带入莽荒》中的半裸女子微微启开的双唇似在诉说一个永久、永恒的爱情故事。勃发的生命、细腻的情感,在饱满的胸部和美丽的双手(高、低错位,仍是合抱姿势)在表达上得到了肯定。
(文章来源:《文化参考报》 1996.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