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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书家徐子久

作者:祝丹青   第一次见到徐子久先生是在北京他的工作室里,那时他正在挥毫泼墨写字作赋。我第一眼看见的徐子久白发苍苍却精神奕奕。那时只见他运笔如行云,挥毫如破剑。尤其醉书时,墨流如野瀑飞溅,豪情如江河浩荡。他就是当今中国书坛的人称「白发书翁」———徐子久。   在中国,许多名山大川有他的摩崖石刻,许多名胜古迹有他的楹联诗碑,许多楼堂店馆有他的巨幅墨宝,许多街头闹市有他的隽秀牌匾。40年的书艺生涯使他的艺术灵性在磨练中不断升华,成为当今书坛上最为耀眼的明星之一。   徐子久的艺术之路,洒满了他奋斗的汗水。他平静地说:「我40年临池不辍,从晋唐入关转习米元章,再溯汉魏碑版。金文石鼓,宋元明清,各朝碑帖无不涉猎。」仅米蒂的《苕溪诗》,王羲之的《圣教序》、褚遂良的《阴符经》等作品,一练就是200多遍。那是20世纪70年代末的某一天,年轻的徐子久怀揣着他撰写的小楷书迹,风尘仆仆地来到杭州拜访著名书法家沙孟海先生,沙老仔细地看了他的书法作品,然后仔细端详起他的手兴奋地说:「好手,一双写字的手,好字,一副多年未见的好字!你才气逼人,这样修行下去,必成正果。」沙孟海给徐子久心之池梦之乡倾注了浩如烟海的香墨。那时他,真是豪情万丈。从此他们成了忘年的至交,心心相印的师徒。当徐子久看到83岁的沙老还在临写褚遂良的《阴符经》时,他知道了书法艺术是需要怎样的一种磨练,他理解了沙老的「修行」二字。   为了修成正果,徐子久冬熬三九,夏练三伏,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地工作,他为了增强腕力,把笔杆做成了沉重的铜管,不停地练习,练到走火入魔时竟然喝下一碗墨汁去滋润他疲惫的心灵。人们说他的书法天赋来自于前贤的恩赐,上天的宠幸,来自于他心灵深处情怀的流动,尤其是在他忘情时,饮酒后,那时的字真是气象万千,潇洒练达,行笔如龙飞凤舞,在洋溢的真情中滚动着一种特有的灵气。   1998年、1999年徐子久妻子和爱女突然相继病故,只知写字做学问的徐子久一下子被巨大的痛苦击倒了,瘫痪在床上不能动弹。人们把他送回美丽的故乡仙居疗养。故乡的情给他一种神的力量和不屈的信念,他摇晃着,走向他的墨池,又拿起了他的毛笔,夜以继日的书写。他痛苦,此时的书法艺术对他来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止痛膏。春去秋来,斗转星移,日月悄然穿梭,他研究历史,追学前贤日夜紧握着三寸笔杆,发狂发痴地写着,此时,他的书法已深深地烙上了人生的沧桑,风格由原来的顺畅潇洒一跃蜕变为雄健老辣。   这个风格的大裂变,使徐子久深刻体会到书学就是人学,书法艺术就是书法家生命意识和情感经历的显现。他认为,书法笔墨的运用,并非是简单的落笔来完成点画部首的字体构造,而应该有书者人生的感悟和生命情操的倾泻。所以他十分强调把人生感情悟到传递到点画的起始和收合之上,强调手、腕、笔在落笔前的运势和蓄势。   徐子久爱喝酒,而且爱喝高度白酒,酒酣之后灵性顿生,他会生机勃勃地铺纸,大气磅礴,纵横驰骋,他会一边说话,一边写字,走笔如蛟龙游戏,春燕翻飞。他的工作室里,墙上、书案上、地毯上到处都是字。这些作品凝聚了徐子久对生命的讴歌,对书法艺术审美的追求,对亲人的深深怀念,徐子久在古代与现代之间,用他的笔描绘了一道绚丽的彩虹,这彩虹就是徐子久对生命、对生活、对中国书法艺术的痴迷和挚爱。   文章摘自:2004年12月26日香港《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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