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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电话还不普及,编辑和作者联系的方式主要是书信,我喜欢写毛笔字,常竖行由右向左写,这样既练习了书法,又完成了工作,字写得还有几分样,一些不曾谋面的作者常把我当成一老者,还闹出一些笑话,80年代和尚扬先生见面就是如此。因工作关系和尚扬先生经常通信,虽已神交多年,但一直没能谋面,大约1987年尚先生和几位画家在美术馆办联展,我去参观,才第一次见面,他说:“你是王琨?”我说:“我是王琨”。他又说:“你就是王琨?”我说:“我就是王琨。”他说:“你在开玩笑,你父亲是王琨吧?”后来在别的画家证实下他才握了我的手,并一再夸我字写得好,他说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人写的。当晚在张祖英先生家聚会,我们一见如故,聊了很多,至今我们已成忘年交。
还有一位叫雷双的女画家,当时我们也经常通信,她常给我们投稿,我也回信给她,一来二去也熟悉了,探讨艺术,都把对方当成了知已,一次来信她说要到编辑部当面求教。几天后一位端庄的中年女性说找王琨,我赶紧接待,她说:“你是王琨?”我说:“我是王琨”她说:“你真是王琨?”我说:“我真是王琨”。她说:“你在开玩笑,你父亲是王琨吧?”我说:“我是老实人,从不骗人。”我说:“你是雷双?”她说:“我是雷双。”这时我们才相信是要见的对方,此时无语,双方都比较失望,她心里一直觉得我是一位成熟的中年编辑,我一直她是位妙龄女郎。几年后,雷双成了我中央美院研修班的同窗好友,和同学们说起这件事常常能引起会心的笑声,当然,我们也很开心。
今天电话已普及,很少写信了,蝇头小楷已无用武之地,偶有不相识的来访者或作者见面后仍问:“你是王琨?”我说我就是王琨。他们说心目中的王琨是位老者,是位两鬓染霜的老编辑,没想到这么年轻,他们没看过我竖写的蝇头小楷,实际年龄也过了不惑,已不年轻,为什么我在他们心中是一白发老者呢?他们感性的惟一来源就是杂志,今天听到说我是位老者和十几年前的感受大不一样,如果说以前带有鼓励的话,今天听起来就带有贬义的意味了,说明刊物中传达的信息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对读者关注的问题反映不够,缺少热点问题。潜台词是刊物办得太老气,想到这点,着实让我一惊,在反省自己时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已丢掉很多锐气,多了圆滑,安于现状,还有惰性的作怪,越想越不安,好在我和同仁们已意识到这点,正在改进的行动中,我们也告戒自己,关注新问题,抓住时代脉博,迎头赶上,不掉队。
当今中国油画界,各路英雄好汉尽显风流,上海双年展、广州双年展、成都双年展、北京艺术博览会、上海艺术博览会、广州艺术博览会、第一届、第二届……听说近来广州要办三年展,天津要办邀请展,真是你唱罢来我登场,谁高谁低,谁好谁坏,谁是龙头,谁是老大,谁是花架子,谁是真功夫,谁能引领中国油画界,谁是权威,每人心里都有一本账。你觉得是权威,我还不买账,你觉得是正统,我觉得你保守,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各路神仙都想称雄一方,打下一片天地,占山为王。对艺术而言,这正说明我们正在走向多远,走向繁荣,大一统单一格局已在消解,中国油画的好戏还在后头(应该说好画还在后头更恰当)。在这大好的形势下,我们要什么?我们要具有民族气派的、富有时代精神的、有中国特色的油画作品,这需要我们有眼力、学识和气魄,辨别真伪,把握住时代的脉博,与时代同行。
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再有不相识的作者或读者来访,问,你是王琨?我说我是王琨,对方说,没想到王琨这么老了。我们心目中的王琨很年轻。
我估计这一天会到来。
2002年2月
作者:王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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