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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便条件之二，是部长为他提供了丰富、完整、翔实的有关李光耀的图文资料，包括他各个时期的讲话录音、光盘、影视和书籍等，还破例让他走进一般人不能进入的地方。在做足了创作前期的“功课”后，程亚杰才开始构思画面。

　　这是一个艰难的创作过程。相较使他入选欧洲绘画大赛的《我的宝贝》，为李光耀画像要难得多：前者是写生，后者是创作；前者画得轻松，只用了三个小时，后者画得沉重，耗时三个月；前者是对一个普通小女孩的观察和描摹，后者是对一位世界级领袖的思考与理解——包括他所缔造的国家、他的执政理念、他在人民心中的地位等。

　　基于此，亚杰在构思过程中，并未像传统的人物肖像画那样，仅仅描绘主人公的个人形象，而是在主人公背景（恰恰在他肩部）的位置，设置了几组普通百姓的形象：他们正沐浴在阳光下，幸福、和平地生活着，和人民之间存在着一种巧妙的内在联系，从而赋予作品强烈的象征意义和深刻内涵。

　　在人物形象的刻画上，亚杰通过胡特的言传身教已认识到：画人，不能简单地追求“形似”，所谓“像”只是基础；画人，最难的是“神似”，是表现人物的精神和气质，选取的角度、动作、神态都必须是最典型的。生活中的李光耀威严，不苟言笑，颇有领袖风度；但当他与人民在一起时，又表现出一种慈父般的长者风度。所以，他将笔下的李光耀处理成稍稍俯身的角度，一头银发，衣着休闲，微笑的脸上洋溢着从容、自信、慈爱的神情，形神毕肖，栩栩如生，十分具有亲和力。

　　三个月后，当部长将画像送到李光耀手中时，老人家非常喜欢，当即将画像悬挂在自己办公室的墙壁上。李光耀肖像画的问世立刻成为新加坡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联合早报》《新明日报》《联合晚报》《海峡时报》等纷纷予以评论和报道，新加坡电台还连续播出了介绍亚杰艺术经历的专题节目。

　　回到维也纳，亚杰在教室见到胡特，被问起新加坡之行的感受。

　　“你觉得那个地方怎样？”

　　“在文化上当然远远不能与欧洲相比，但那里的华人多，孩子到那儿读书不会遇到语言问题。”

　　“不不，我不这么认为。你画得这么好，画风已经西化了，看不出是中国人画的了。中国的绘画跟照片一样，千篇一律，到了东方，人家不承认你是中国画家；你说你参加过SHEBA大赛，人家也不承认，因为从没有中国人参加过。你在这边已经如鱼得水，跻身名家行列，仅仅为了孩子读书就离开，你不觉得是你人生中的一大遗憾吗？”

　　未完待续。

作者：杜仲华,昊文艺